枪声不断,三枪连开!
  利爪的动作有瞬间的迟缓,片刻的拖延,警探已赶到门外。他像一根轻盈的羽毛,将身一扭,冲到艾玛丽丝面前。
  杰森握着艾玛丽丝的手,枪口偏转,子弹精准地迎上飞来的刀片。金属碰撞,叮当一声,弹壳与飞刀相撞,双双落在地面。
  这一瞬空隙,利爪已经闯过两人身侧的空隙,逃出隔间。
  他迎上了狠辣稳准的一脚。
  史蒂芬妮的隔间在二楼,正常下楼梯的速度赶不上到达现场。她踩着栏杆起跳,在墙壁与承重柱上借力,杀来一脚,正中利爪心窝
  。
  她与利爪仅仅缠斗了几招,对方决心要走,故意向她卖了个破绽。被史蒂芬妮击中一拳的同时后退闪身,混进赶来的警察中。
  手机的光亮如同橡皮擦擦过涂满铅笔印的纸,在黑暗中抹出一道道白。
  几个警察制住史蒂芬妮:“不许乱跑!”
  史蒂芬妮乖顺地举起双手,大喊:“有人从审讯室跑了,我没拦住他!”
  利爪撞开一两个赶来的警察,他身手矫健,但架不住警局里最不缺的就是警察,总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
  第一个赶来的警察脸色铁青,他拦住了准备上前的同僚,声音发寒:“封锁现场,死人了。”
  隔间内,艾玛丽丝跪坐在亨特身旁,试图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鲍尔斯家族的族亲走到了生命尽头,他用力扯下藏在外套里的吊坠,却没力气把它塞进艾玛丽丝手里,只能浅浅藏进她的口袋。
  他瞪大的眼睛渐渐涣散,他死了。
  警探们举起手机和手电筒,举起枪,在隔间门口筑成一道铁壁铜墙:“把枪丢掉,手放到头顶,原地下蹲!”
  杰森哂笑,他慢悠悠地甩掉枪,举起双手蹲下:“你们来得可真够慢的,警局里出警速度也需要准备?”
  艾玛丽丝满身是血,小声道:“少说两句吧。”
  证人在警局出事,当天轮值和丢枪的警探通通要受罚。艾玛丽丝三人更是由重案组的成员亲自负责审讯。
  史蒂芬妮仅仅拖延了利爪的脚步一瞬,但那多出的几秒戳破了他神出鬼没的伪装,有其他警探与这位不速之客擦肩而过。
  加上几位死者的伤口并非枪伤,很大程度上洗清了三人的嫌疑。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艾玛丽丝顺走的那把枪。
  因为那把枪,提姆保释他们的时候颇费一番口舌,交了一大笔保释金。杰森还要在警局的审讯室留一夜,和重案组的警探东拉西扯。
  离开警局,艾玛丽丝从鞋底的暗格中摸出亨特临死前交给她的挂坠。
  暗格里原本藏着刀片,被她扔在亨特身边,混在利爪的飞刀中。空出的位置塞进挂坠,躲避警方的搜身。
  卡珊德拉和玛莎先回庄园,杰森在警局里。提姆和她们交代了隧道里的发现,他匆忙换上制服:“我通知了b,
  他这会儿已经赶过去了。我和他一起再回隧道里看看。”
  史蒂芬妮向艾玛丽丝看了一眼,艾玛丽丝与她对了眼神。
  “我们去查亨特留下的线索,”史蒂芬妮说,“保持联络。”
  亨特·鲍尔斯虽然姓鲍尔斯,但他不是鲍尔斯们中拥有地位的那批人。
  史蒂芬妮黑进了他的档案,他的生活一览无余,酗酒、酒驾、泡吧、性//骚/扰。他是典型仗着家里有点小钱横行霸道的人渣。
  但她们看穿了他的另一面,亨特失去的不仅仅是集团的股票与分红。他不配享受鲍尔斯家族真正的权力,不配参与家族的秘密。
  他不是一只猫头鹰。
  这位外表风光的公子哥除了自己的信托基金和一些公寓,名下的产业只有一间酒吧。他的衣食住行一应由家族供应,脱离鲍尔斯家族,他什么都没有。
  酒吧以他的名字命名,亨特酒吧。根据提姆的情报,那间酒吧也是第一位被发现的死者生前去过的地方。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赶到亨特酒吧时,酒吧没有营业。老板在警局惨死,员工不会有心情开门做生意。
  两人熟练地开锁潜进酒吧,摸黑行动。
  过量的香氛掩不住淡淡的酒味,一只鸟儿立在护栏上,羽毛在史蒂芬妮的手电筒光下显出翠绿。
  史蒂芬妮吓了一跳,回神发现那只鸟在强光扫射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戳了戳:“只是一座雕像。”
  艾玛丽丝用手电筒在酒吧里环扫一圈:“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鸟。”
  酒吧里处处是这种古怪鸟儿的装饰,摆件、浮雕、挂画,还有刚才吓到史蒂芬妮的护栏装饰。
  它翠绿的羽毛遍布黄绿色的细小斑点,大而灰的喙可怖地弯着,粗壮有力的爪子擒着栏杆。比起鸟,它更像一只披着羽毛的恐龙。
  最奇特的是它的头部,面如圆盘,形似一只猫——更准确说,形似一只猫头鹰。
  鸮鹦鹉,外号猫头鹰鹦鹉,拥有一对短翅膀,却没有控制飞行肌肉的龙骨。它不会飞。
  史蒂芬妮吹了一声轻浮的口哨:“可怜的倒霉蛋,看着自己的同族戴上猫头鹰面具当黑暗传说,羡慕坏了吧。”
  艾玛丽丝拉出亨特的吊坠,项链的另一端是一片又短又粗的羽毛
  ,全无羽翼的灵动柔和。
  艾玛丽丝比着鸮鹦鹉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吊坠的形状是鸮鹦鹉的一只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