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熠手掌蓦地紧收,意识到不对劲,他移开目光抬手将人推离,双腿不自然交叠,冷声道:“你想多了。”
  “我这是身为监护人的职责所在。”
  见他眉心紧拧,神情不愉,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崆峒气息。
  林笙眼中闪过得逞笑意,他坏笑着再度贴了上去,鼻息娇哼:“我才没有想多呢,哥哥都不敢看我,肯定就是喜欢.......”
  “周叔,停车。”
  汽车应声停下,陆景熠冷漠望着林笙:“你,坐前面去。”
  “不嘛,我要和......”
  “快去。”声音不容拒绝。
  “哦。”林笙悻悻闭上嘴,一脸不情愿。
  其实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哼哼,难受了吧。】
  【让你独裁专制管东管西,恶心不死你。】
  【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从来都不骑,突然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欢快的儿歌从前座传来,声音雀跃到挡板都挡不住。
  男人垂眸瞥向身下某处,一声自嘲嗤笑从口中溢出。
  认栽吧,陆景熠。
  他长吁一口气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平息,脑海中浮现的是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少年的场景。
  局促不安地站在母亲身后,说话声音小小的,人也小小的。
  巴掌大的小脸,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红了彻底。
  漂亮极了。
  没人知道,他看了许久。
  后来,少年总是来找他,眼神里充斥着赤裸裸的爱意。
  真诚又大胆。
  与最初判若两人。
  可不管是哪一个,都漂亮的让他挪不开眼。
  但他......不能回应。
  思及此,陆景熠笑出声。
  现在可不是他能不能回应的事。
  即使回应了,想必也会被小崽子当成神经病。
  没给他送精神病院都算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看着他、也不错。
  等他以后大了点,再帮他找个真心喜欢的男......
  妈的。
  陆景熠生平第一次没忍住爆了粗口。
  这一条废掉。
  等他死了再说。
  ——
  林笙这一路都是开心的,但也只是这一路。
  等到了公司,他才知道招惹戒色大师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丧心病狂的男人竟然让他临摹心经。
  嗯,软笔。
  他握着小号紫豪看向陆景熠,祈求:“阿景,我不会这个。”
  “能不能换硬笔啊。”
  陆景熠快速签着文件,头也没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不能,我这病只有软笔治得了。”
  林笙:......
  【我看你是真有病。】
  【想报复我就直说,这种鬼话也说的出口?】
  【哼,写就写,就怕你镇不住本大师的墨宝。】
  陆景熠不动声色勾了下嘴角:“写坏了也没关系,储藏室还有好几刀纸,慢慢来,总归能有一张好的。”
  刚蘸了墨水准备大显身手的林笙一顿,未舔笔的笔尖垂下一滴浓墨,晕染一片。
  他看着这张废弃的纸瘪了瘪嘴,默默换了张新的。
  开始一笔一笔笨拙书写。
  早写几张好的,早点结束。
  不然就得一直写下去。
  这笔账林笙还是会算的。
  遗憾的是,尽管他小心再小心,可还是废弃一张又一张。
  一个从未接触过软笔的人,怎么可能控制好力道,提笔就是一团。
  乌漆麻黑。
  连小脸都是。
  见此,林笙秀气的双眉向额心攒拢,逐渐没了耐心。
  【烦死了!烦死了!】
  【不会写就是不会写,为什么非要这么折......】
  “蘸墨时要完全浸透笔身,再慢慢在砚边舔笔,直至舔掉多余墨汁,笔尖汇聚成锋。”
  低沉温柔的嗓音突然从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手就被人包裹着在砚上走了几圈。
  林笙怔了下,抬头望着上方的陆景熠表情呆呆地。
  可爱的他心都化了。
  陆景熠轻笑,伸手点了点怀中少年沾染墨点的鼻头:“看我做什么,不想吃饭啦?”
  林笙眼睫一颤,慌乱将头低下,却露出了薄红耳尖:“想吃。”
  他最是抵挡不住温柔的男人。
  尤其是,长的好看的温柔男人。
  一见着,他心里就小鹿直撞,撞的他大脑一片混乱。
  这时,背后那人弯了弯身子,彻底将林笙拢在怀里。
  后背温度渐升,火燎燎的。
  燎的他心中小鹿撞的更凶了,眼神发懵的看着手中毛笔在纸上游走。
  提笔按压转折顿挫,行云流水,跃然纸上。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忽然。
  林笙脑子里一阵极速电波闪动。
  他闷哼一声,猛地低下头。
  毛笔猝不及防在纸上划了一大道。
  “小笙!”陆景熠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查看:“怎么了小笙,是哪里不舒服吗?”
  见他不说话,陆景熠慌了,转身就要去拿手机。
  “阿景。”林笙甩了甩脑袋,伸手拉住了他:“我没事。”
  “可能是饿了,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