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啥都能干,拖拉机小铲车小挖机其实他都能上手,小汽车更不用提,水平估计比留下来的几个小徒弟高。
  不过多学学不是坏处。
  几种车辆都试一遍,一群修理工们看小孩儿开车都看的挺开心,特别是看小孩开大车,比如时下最常见的东风或解放牌大卡车。
  只有燕二河心如止水,这个侄子是个妖孽,他早知道了。
  燕长青也开心,心有所想,小玉盘立刻给了回馈——新技能:驾驶技术。
  有了技能燕长青更不在乎被人围观,因为这里还有其他师傅,让他们开心点,看自己表现好,随便给指点几句,那都是收获。
  能在这儿当师傅带徒弟的,谁还没个绝活?
  至于说听音辨故障之类的,在这儿只能算基本功,听不出来机器杂音找不着问题的,当徒弟都得挨骂。
  正因为他年龄小,人家教起来更没压力,如果换个抢饭碗的,说不定就有人要留几手了。
  燕长青那个开心就不用提。
  技能熟练度蹭蹭蹭地往上涨啊!
  虽然小玉盘傻傻地涨熟练度不会有提示,可燕长青时不时就会觉得,自己眼前在不停冒提示。
  你获得了中级技工xxx的指导,技能熟练度提升了!
  你获得了高级技工xx的指导,技能熟练度获得了大幅度提升!
  你获得了……
  怎一个爽字了得!
  ……
  以前燕长青都没觉得学东西原来还这么有意思。
  就拿小小的收音机来说,怎么拍都不响的玩意儿,在师傅手里捣鼓一阵,放入电池拧开,调试一下就传出里面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那感觉……说不上来,反正挺有感觉。
  如果是自己动手,那成就感更不用说。
  趴窝的拖拉机摆弄几下,突突突地就冒着烟跑起来,动起来乱颤的机器,随便一折腾,声音立刻变得有节奏起来。
  前后对比就和某些生物特别状态下的变化差不多——一开始的各种躁动,那么一瞬间后变成鼾声如雷。
  燕长青也不止是白天学习,晚上他还都没敢浪费,回去睡觉前还要抱着几本脏兮兮的书看,甚至还有一沓脏的都快看不清字迹的说明书。
  反正有金手指,学东西快,一本书记下来并且加成到技能熟练度里面,不需要太多时间。
  眼看十五就要到了,最后俩天刘师傅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加和蔼起来。
  不但刘师傅,其他几个师傅,包括一众师兄们也态度更加友好。
  学技术的最后一天,早上燕长青在祝昌盛家吃的饭,顺便给祝晓斌指导一番,算是告别。
  到了维修部,刘师傅都没多话,也知道今天他要回去,直接给好处:“长青,那边的垃圾还有些有用的,你自己能拼出来管用的就是你的。”
  收音机电视机录音机甚至还有台破电冰箱。
  这些不属于工作内容,都是坏到在外边修理铺都修不了,或者不想去外边修,干脆拿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抢救的价值,没价值就直接扔在了这里。
  不是公共物品,师傅们有处理权。
  燕长青挺自觉,没想着去折腾电冰箱电视机——这年头冰箱电视机都是稀罕物,能放到这里的,肯定是坏到彻底没法用,等着拆零件的。
  只有收音机是他可以考虑的,这个东西价值不高,而且量大,拼凑出来好用的应该没问题。别人不弄那一来是不稀罕,二来是他们忙的没时间折腾这些。
  工具遍地都是,燕长青找来二叔帮忙拆卸,自己开始一点点拼凑起来。
  也算对自己这几天刷技能熟练度的考验吧,毕竟才几天功夫,维修技能的经验涨到百分之二十多,不要觉得不多,这里面包括的可不是一种机械,有偏重的,接触到的熟练度高点,没接触过的肯定还得慢慢研究。
  比如修车和修收音机能一样吗?但是现在从早忙到晚,燕长青也没来得及给把技能拆分了分类。
  这个维修技能百分之二十多,如果单独拆分开来,比如修理收音机和修车,包括电机的修理技术,可能已经达到百分六七十甚至更高,比这里的大部分学徒都强了。
  有金手指就是真么爽。
  所以就凭着这技术,拼凑出收音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还是俩。
  找来电池装进去,拧开,调试。
  一个声音就传了出来:“……小仓娃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我受尽饥饿熬煎,二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随即就有一片叫好声传来:“好,小师弟要出师了!”
  刘师傅心情好,看这一群徒弟起哄也没骂他们,而是笑眯眯地表示:“你想好买什么型号发电机了没有?”
  燕长青立刻为难了起来,他不好自己张口说让师傅给他找二手的啊!
  这几天他对这里也算了解,发电机这里很多,新的旧的一大堆,而且还会不定时更新换代,毕竟这里的工作都清楚。
  像野外的勘探队,有时候去的荒郊野外还得驻扎在那里,机器一坏一队人搭进去时间不说,还耽误工期,一旦出问题就不止是一个人要骂娘的。
  所以有些明明外人觉得还能用的东西,在这里就不能凑合。而这些不能凑合的机器,小点的还好处理,大点的就要等机会,不然只能放这里落灰。
  实际上如果这年头能把信息传递出去,这种大点的二手发电机也好有人抢着要。
  问题是这年头存在一个买家找不到卖家的问题,有货的企业单位没人去管这个,遇到有人找上门了随口报个价,遇不到就扔着。
  燕长青思来想去,指着里面一台已经盖上了布的发电机:“那一台我修过,要不处理给我?”
  他指的是个小发电机,比手扶拖拉机发动机还小点的,两个人管抬走的小机器,不到三千瓦的发电机,但是村里都是十五瓦电灯泡,目前绝对够用。
  第59章 废铁的价格
  其实主要是钱不凑手,不然燕长青肯定考虑大点的发电机。
  至少就像刘师傅指着的那台:“怎么不考虑那一台?不是说还考虑打面机磨面屋的吗?”
  燕长青有些不好意思:“钱不够,先弄个小点的,凑合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有了钱再说。”
  这几天他因为这个都有点郁闷,还是原来没考虑清楚,本以为小发电机没那么贵的,忘了这年头大部分物价都比将来低,但是涉及到工业产品的可没便宜的。
  而且很多价格放以后看起来挺便宜,可现在一块钱和将来一块钱那是一回事吗?
  “那你不是要多折腾一回?”刘师傅一直看到的,都是这个小徒弟信心满满的样子,难得看到他郁闷,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给你赊账?”
  燕长青忍不住惊讶:“你们这儿居然还能赊账?”
  这里的东西不管怎么处理,最后都要经过财务的,你可以便宜处理,哪怕是一毛钱都行,但是这一毛钱也必须过财务,不然东西少了怎么交代?
  刘师傅现在都不把燕长青当小孩看的,笑眯眯地说道:“这一台给你算两千块钱,你现在能交多少钱剩下的打欠条,我给你担保。”
  看燕长青有点惊讶有点意动还有点感动,哈哈笑了起来:“你好歹是登台演出过的,我不信你愿意背着个欠债不还的黑点,真要不还我替你还了又如何?等你以后有了成就,这欠条你还得多几倍赎回去,反正我亏不了。”
  燕长青杠精附体:“小心我以后就待村里不出门,让你吃亏找不着地儿说。”
  杠完了实心实意地表示感谢:“多谢师傅了,我现在先交一千块钱,剩下的三月内保证还上。”
  不止是感谢刘师傅,其他几个师傅也的挨个谢过,因为这件事肯定不是刘师傅一个人能做主的,这么便宜卖给他东西,几个师傅都得点头同意。
  敢答应就不怕还不上钱,他卖艺是没本钱的时候无奈之举,但是需要钱也不是没办法。
  刘师傅指的是五十千瓦的机器,这玩意儿带回去,短时间内绝对产能过剩。
  不过想一下十几年内村里的用电状况,燕长青也知道,买回去肯定用得上。
  而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接近一吨的铁家伙,才两千块钱,还想啥?
  实际上燕长青有些疑惑,他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记忆中,废铁价格在未来几年会变化的很厉害,最贵的时候好像能有一块多钱一斤,当时他走路上看见个废铁片烂铁盒都赶紧捡起来。
  也就是说,他买了这个大发电机回去,就算不用摆那里,等废铁价格起来的时候他都能赚钱啊!
  好吧,这年代是挺离谱的,电费都敢要一块六,还有啥可想的。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商机?
  ……
  燕长青干脆利索地交了一千块钱,又写了一千块钱的欠条。
  财务那边居然也同意,见到一半钱一半白条都敢收,反正有担保人在不怕收不到钱?
  而维修部门这边还有售后服务,刘师傅刚开口说找人给送过去,一下子好几个徒弟都抢着去。
  燕长青怀疑他们是想开车。
  因为今天刚好有一辆比较新的东风大卡车来检修,这辆车可了不得,是目前车队里的宝贝,东风140,那车头看着就和越野车似的,威武霸气得很。
  这辆车载重可达五吨,速度最高可达每小时九十公里,是目前很流行也很牛气的大卡车。
  虽说在这里检修时也可以上去试试车,可哪有开到路上跑过瘾。
  吃过午饭燕长青就亲自操纵一辆小吊车,把已经姓了燕的发电机装了车。
  刘师傅笑呵呵地:“刚才加了油给你检查过了,带回去就可以直接用。”
  旁边还有个师兄手快,顺手扔车上一捆旧电线:“这段线也还能凑合用,你带回去先用着。”
  燕长青还能怎么样,只能说谢谢。都不用想,油肯定不是只加一点试试的,那一捆凑合能用的电线,多半还能凑合个十年八年的……
  一个叫马方远的师兄抢到了送货的美差,乐滋滋地开上车,带上有点依依不舍的燕长青叔侄俩,踏上了奔向大燕庄的征途。
  可别觉得一百多里路不算远,路不好走啊!
  磨磨蹭蹭到了县城都用了一个小时,燕长青长了个心眼,路过县城玛钢厂的时候,他让二叔进去问了一下这里的废铁价。
  县里的这个小厂子只生产一种卡钢丝绳的卡子,流程是收购废铁,融化成铁汁直接浇筑,再经过打磨,然后不知道是镀铝还是镀铬,就成了一种产品。
  这厂子产品太单一,没几年就不行了,不过现在还挺红火,离老远都能看见炉子冒的黑烟。
  燕二河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给侄子汇报:“人家说一般两毛钱一斤,他问我带没带货来,没货也不想具体也不给我说。”
  燕长青郁闷,早知道买包好烟让二叔带上了,这问的不清不楚的。
  不过现在赶路要紧,继续出发。
  到了镇上,燕长青又让二叔进去问了一下,镇上就离谱,收购价直接给不到一毛五毛钱一斤。
  就三十里的路,一斤废铁最少赚五分钱?
  拿小本本记下之后,坐着车继续朝家里走,燕长青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心里一直琢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