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眼看啦!
  萧云州听着闺女的话,又气又想笑。
  但他正要开口,外面侍卫就匆匆进来回禀。
  “皇上,宫外几百个读书人齐聚!”
  “他们在宫外大喊,说是皇上罢免江一旭大人,是容不下谏言,心胸狭窄!”
  萧云州面色一变,“放肆!”
  侍卫正要跪下谢罪。
  外面读书人的郎朗高喊,就传进了正阳门殿内。
  “江大人十七年前参加科举,为官十七载,年年为民呕心沥血!如今对四书五经松懈,年高忘记书册内容,很是正常。”
  “皇上借题发挥,考校百官典义,然而,读书之才与为官之能相差甚远,很是不公!”
  “我等联名血书,请皇上释放江一旭大人,让他官复原职!”
  “并且立刻取消对百官的四书五经考核!”
  这高声呐喊,至少有几百成年学子组成,声势浩大,仿佛浪涛一重又一重,顷刻压到殿内!
  皇帝萧云州抱着楚楚的手臂,都瞬间僵硬。
  反了!
  这些读书人是想造反了!
  “皇上——”
  殿内几个本来对着文章愁眉苦脸的大臣,都齐齐跪下了。
  他们脸上暗中都露出一丝得逞笑意,“皇上,臣也请皇上收回旨意,先安抚学子。”
  “学子乃是景国未来栋梁啊!”
  萧云州的手气得发抖。
  他早就知道天下读书人,自成派系,他们清高、不怕皇权。
  尤其背后还有人撑腰,哄骗地涉世不深的年轻学子,以为跟风上书就能名垂青史,被百姓歌颂。
  但其实好几个书院的背后,都有皇后佟家、乃至贵妃富察家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有浙党、东党、湘党的官员,提拔自己地界的读书人。
  年轻学子以为自己找到了伯乐,但其实被官员当做枪使,自己还不知道!
  萧云州深呼吸,看向面前一个个下跪、附和学子的官员身影。
  外面的读书人声压,一浪高过一浪!
  “皇上,请当即释放江一旭大人!”
  “皇上,十七年前可否有证据,证明江大人科举舞弊?”
  “江大人将一生都献给百姓、朝廷。年近五十,背书不如当年,就该被朝廷抛弃?!下狱?!”
  读书人愤慨激昂,越来越闹。
  大殿内的内阁富察大人,都变了脸色,“皇上,不能再让他们继续高喊了。”
  “京城附近有五大书院,若是再继续下去,学子云集得更多,激动之下,再推搡一二,恐怕要出大事。”
  柳家老爷都觉得大事不妙,正要说话,就被另一个大臣抢先。
  “皇上,学子的气愤不无道理。今日江大人入狱,难免十七年后,其他读书人也会重蹈覆辙。”
  一个智力45的大臣站起来愤慨道。
  “皇上若是严惩江大人,天下读书人都要被皇上寒了心!”
  萧云州闭眼,胸口起伏。
  这些家伙,不知道他知晓他们的智力水平,还敢这样忽悠他!
  他沉着脸,就朝通报的侍卫抬手,“去,把当头的几个学子——”
  智力45大臣的当即跪下:“皇上,千万不能把当头闹事的入狱!否则学子要暴动啊!”
  萧云州脸色漆黑,但很快呵一声笑了,“朕是要说,把当头的几个学子请进来,让他们亲自监督你们考试。”
  智力45的大臣一怔。
  萧云州轻笑,“其他学子,也让他们别走。”
  侍卫、大臣都是一愣。
  啥?人家都要冲进来了。
  皇帝还让人别走?难道不是赶走吗?
  皇帝微笑,“把江一旭从牢里提过来,让他与官员一起答卷。考完,一同给朕贴在正阳门上!”
  所有人一愣。
  皇帝还是一意孤行,非要考核大臣。
  可就算考核出了结果又如何,今日水平不行,就能证明十几年前大家是科举舞弊了吗?
  但很快,几个抗议得最凶的大臣,不情不愿地低头翻看试卷,就都是一愣。
  而后,很快面上苍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流!
  萧云州将他们的表情看地一清二楚,轻笑一声。
  ……
  午时。
  砰——
  砰——
  “时间到,各位大人封卷!”
  魏正高喊之下,大殿响起好几声闷响!
  竟是有五六个大臣,紧咬着牙关,面如土色,唇上雪白,闭眼晕了过去!
  “魏正,摆驾!”
  萧云州嘲讽地看向晕倒的那几个,就是刚才附和学子最凶的那些。
  “今日,正阳门外,朕要与学子们共赏这等清流大臣的水平!”
  没多久,正阳门外云集抗议的学子,就见到侍卫出来,将一张张答卷,张贴在了门口。
  大家嘴巴上还在抗议,“皇上,为官十载还要考做锦绣文章?纸上谈兵有何用?”
  但抗议着抗议着,他们第一排声音就没了。
  因为他们抬头看到为首的批红卷子,就错愕无比。
  “我的天,这哪个大官啊……怎么连抚绥两个字都写错了!?”
  “啊,原来考题不只是四书五经!?”
  “救,这谁写的?各地报灾时限,六个月内上报京城即可?特娘的,六个月,人都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