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半蹲下,带着笑意和信任: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而且,求朋友帮忙还要思虑这么多吗?”
  六道骸嚼着朋友两字: “没想到我在你这里的评价这么……真。”最后两个字压在喉间,几乎没有放出音。
  景元多少能明白此刻六道骸正承受着无数庞杂记忆的侵扰,他有些担忧少年的精神状态,语气轻松问道:
  “这段时日你在外游历,有什么趣事吗?过段时间等我闲了我也想去看看。”
  六道骸轻笑一声,抬手点了点刻着汉字的眼睛周围:
  “当然有啊,犯罪组织惨无人道的杀戮,政府对普通人的恶劣生活不闻不问,权势者肆意折辱他人灵……些我每时每刻都在看。每一件都是让人惊愕,恐惧的罪恶。”六道骸抬手虚虚浮在景元的眼睛外,笑容如同散着浓郁花香的罪恶: “你想要看看吗?”
  景元没被吓住,他声音更加温柔,询问道: “那你看见这些之后想做什么?”
  六道骸有些无趣的放下手,眉眼冷淡,语气轻松,但任谁都能明白他的坚定: “将所有罪恶的埋藏。就算跟全世界为敌我也要做到。”
  景元没怀疑他的能力,他拍拍少年肩膀夸赞道: “能注意到这些,并打算付出行动,你的作为值得称赞。之后若有我能帮忙的,尽管找我。”接着,他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 “不过有一点,你的所作所为不可扰乱平民百姓的生活,知道吗?”
  六道骸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他玩味笑着,打量着景元: “你过去究竟生活在什么地方?”
  将绝对的善良和对罪恶无情的残酷结合一身。
  “算了,这些不重要。”六道骸停下脚步,推开属于自己的房门: “那么,晚安。”
  见少年准备离开,景元问道: “要跟我们走吗?偶尔也放松一下。”
  六道骸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似乎在评估景元的可靠性,最后玩味一笑: “好吧,我会去看看的。”
  见六道骸心情不错的离开,景元脚步一转进了兰波的房间。
  青年似乎早就预料他会来找他,房门没锁,人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听见声音回头冲他笑了一下。
  “久等了。”景元坐在他对面,神情认真: “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在岛屿上的基地,担心周围有窃听装置,景元和兰波默契地没有谈论关于他异能和过去的事。
  而现在他们安全了,也该将一切说出来。
  景元将跟他相遇,跟在他身边的男人,以及男人因为荒霸吐而背叛他的事情全说了,但隐藏了中也就是荒霸吐的事实。
  想了一下,他把 xanxus 刚刚告诉他的消息讲了出来并道: “你的真实身份跟他们有关,如今我们靠近欧洲,不如去看看。”
  兰波对自己的身份多少有猜测。在横滨的那段日子不长,但他也仔细在周围逛过,没发现街上没有寻找他的人,也没有张贴失踪人员名单。他好像是个透明人,没有人能发现他,也没有人认识他,除了景元。
  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来到这个城市?
  间谍?特工?秘密研究人员?
  诸多猜测在前两天的夜晚终结,他看着手心里的异能,散发着耀眼光辉的异能将普通人的幻想打碎。
  听见景元说完,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在地上,他没有不安,反倒是对有迹可循的过往安心不已。
  他斟酌片刻,问道: “那个跟着我的男人,叫什么?”
  景元看着他,缓慢地将字音吐出来: “魏尔伦。”
  熟悉的名字一下子砸入大脑,兰波忍不住低下头,抬手摁住两侧的太阳穴,脖颈上青筋暴起,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一片黑沉的过往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笑着,温柔,嘴角总是带着他无法理解的孤独,好像怎么都无法靠近。可他相信,有一天他们终能理解。
  然后,他被背叛了。
  许久后,他放下手抬起头,本就白皙的脸更是苍白一片,额头布着冷汗,身体因为大脑的抽痛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景元: “我们不去欧洲,先回家吧。”
  景元沉默片刻说: “错过这次机会,也许要好几个月之后才能再来。”
  他们要先安置好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与景元的职责,是否坐在将军位置上无关,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善意,束手旁观相当于否定了景元自身的存在。
  “我需要一段时间缓缓。”兰波深深吐了一口气道, “而且,现在世界战争,到处不安定,我必须先保护你们。如果因为过去而将忽视当下,得不偿失。”
  景元实力强,跟他想要保护对方是两码事。
  景元严肃的神情松懈开,温柔道: “嗯,那就拜托你了。”
  游轮路过欧洲, xanxus 下船去往瓦里安分部,游轮彻底交给景元。
  他们规划好路线,在海上悠哉地走了许久才抵达日本。
  九代目给他们的地方靠海,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还特意提前建了个港口。
  下船前,兰波跟彭格列的技术人员对着地图规划了好几天。
  准备先行建造能容下所有人的住宅区,不是日式宅院,是高楼。于此一同动工的是工厂区 —— 景景伯未来会在这里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