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听见他应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又像是在笑,与此同时拇指在她腰间揉了一下,又一下。
她伸手去推,嘴里急急说着:“石玉,我们要离婚了。”
他让她把话说完,特别有耐心的样子,不生气也不着急,像个好脾气的男人,仍是不轻不重地应上一声,转而问:“你想不想?”
唐辛明显没跟上他思路,刚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吻住了。
灯光都被遮了大半,然后完全暗下来。
挣不开,也叫不出,用力咬了一口。
便尝到一丝血腥味。
脑袋后面多了只手,撑住她又吻了好一会才逐渐停下来,仍是贴在唇上,鼻梁顶着她的脸颊,低声问:“唐辛,你想不想?”
她闭着眼睛,不理,悄悄喘气,让自己的呼吸声不那么急促狼狈。
听见他说:“你也想。”
是,她也想。
在饭桌上被他盯着看时。
在床边哄石墨睡觉时,他靠在床头给石墨念书,一根手指头被儿子的小手握着。她也是,坐在另一边,努力让自己只看那张闭着眼睛的小脸,却无法忽略掉往她身上投来的视线。
仿佛,攥住她手的不是石墨,而是他。
就像刚才,他捏着她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易就把她搞得乱了套。
她紧闭着眼睛还有嘴,耳朵却听得异常清晰,能听见怎么也屏息不住的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声。
还能听见他的,怦怦,怦怦,紧紧与她相贴。
她用脚尖踩在他脚上,背抵墙壁,胳膊勾缠着他的脖子,还有一只手插在他的短发间。
她以为自己是拒绝的姿态,原来在这件事上他们俩也有默契,一触即发。
她听见自己特别轻地嗯了下,以为他会笑,结果听见他说:“那就趁着还没离,尽一尽义务,你也可以要求我,尽我该尽的义务。”
“可是……”唐辛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大点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石玉托高她腰背,她就抬起一条腿来勾住他,扬着下巴朝他耳朵说:“我家里没有套。”
她不信他会带着来,他连行李箱都只带了一个小的。
男人这才笑起来,推着她另一条腿也抬起来夹稳了,打开门抱着她往外走,嘴里说着:“出去买。”
唐辛想让他自己去,抱着却没松手。
下楼时连着嘘了好几声,让他轻一点。
他掂着她往上又拍了两下,放轻脚步也放轻声音:“放心,一整天没睡了再加上时差,你现在去摇他都不会醒。”
两个人换鞋又穿上风衣出了家门,晚间仍是有些冷,空气中有欲雨的味道。
石玉牵着她的手,唐辛攥紧领口贴住他胳膊。
两个人的手指头勾着,忽然松开,石玉解开风衣扣子把她包进怀里。
唐辛没防备一下子靠过去,两只手下意识一前一后搂住他腰,脸颊贴在柔软的羊绒衫上。
“还冷?”他问,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她小声地说:“嗯,冷。”
说着,手从羊绒衫下面钻进去,摸到里面的衬衫,倏地抬眼对上视线。
石玉眼中似笑,无声看她。
唐辛把衬衫下摆揪出来,手钻了进去。
男人身上真热,女人的手冰凉。
贴上去的瞬间她看向他,挑衅似的。
石玉手一紧勒住她腰,低头吻在笑弯的唇角。
唐辛不甘示弱,踮起脚吻回去。
街边墙上只照出一道斜影,被低速驶过的车灯照亮又暗。
石玉看着那辆车提速开走,车窗匀速升上去,里面的半个侧影还真是个熟人。
倒是听话,没再回过上京。
第240章 收拾
唐辛不明白怎么出了趟门就变了个人。
东西买回来了,没用。
从一进门就亲上了,一句话都没再说,像等不及,更像不高兴。
唐辛倒是挺高兴,因为尽兴,唯一的不满意就是石玉不配合,说什么都不听,让回房间不听,让上楼不听,像个闹别扭的孩子,除了抱着她不放什么都不配合。
除此之外,倒是也没拦着不让她说。
唐辛没办法,小声埋怨了一句:“石玉,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儿子都比你听话。”
男人动作一滞,埋着脑袋哼了声:“三十五。”
“就是——”
然后就没了声。
被用力拍了一巴掌,当时眼泪就出来了,咬着嘴唇没出声。
是真的疼。
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面嗖一下闪过去,快得抓不住,也没精力去抓去想。
最后两个人又回到唐辛的房间。
门外面对峙。
唐辛不让他进去,用尚存的理智要求去他的房间,石玉不肯,话一句接一句,特有理。
“咱们俩是不是还没离婚?”
“我让没让你住在我家?”
“让没让你睡我的床?”
“怎么到你了这儿就不行呢?”
“我尽义务,就该享受权利。”
“你享受了权利,就该对我尽应尽的义务。”
每说一句,唐辛便小声地回:“你打我。”
每一次都是,都是“你打我”。
石玉像没听见,两个人各说各的。
反复了数回,最后盯住她的脸,气都喘不匀了还在竭力忍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生气又不肯放开,挂在他身上缠得比什么时候都紧。
满脸写着——你打我。
别提多委屈了。
石玉看得直笑,帮她揉了揉便听见小猫似的哼了一声。
男人手大,一手托着一手抓握,一碰就哼,揉要哼哼,捏要哼哼,拍上一下还是哼哼。
问她疼么,嗯。
问她现在呢,嗯。
问什么都是一个字,嗯。
就和刚才说“你打我”时一样一样的。
倒是不较劲了,把脸往他颈窝里一埋跟只乖猫似的,就是手不老实,嘴也不老实。
这时候推门进去也就进去了,石玉不,非得要她亲口说出来。
捏住脸不让亲,也不让摸,人就急了,张开嘴就要咬。
石玉气笑,多不讲理,跟她儿子一个样,小的那个。
他可算是知道石砚的狗脾气随了谁,石墨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刚生下来那几天脾气大得厉害,稍有不顺心就嗷嗷大哭,没完没了,谁也搞不定,除非石玉来哄,抱起来哄上几声也就好了,哪怕连口吃的都没有,一根手指头就能安抚下来。
因为他总和他说话吧,在唐辛肚子里的时候。
一开始不说,后来石墨总说,他也就渐渐地说起来了。
也就说了那么一阵子,后来两个人不在一处,没这机会。
这小子还真就记住他的声音了,知道这是他爸,石玉一张嘴就管用。
现在搞定唐辛也一样,手指头碰了下嘴唇就咬住了,呜呜两声表达不满然后便消停下来,含吮着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住他。
像有好多话想说,又像只是嗔怨。
石玉在她眼角亲了亲,又亲唇角,手指轻轻一拨嘴就张开了。
他的唇贴着她,不进不退,又轻又慢地说:“让我进去。”
好一会,听见一声:“嗯。”
这才吻住,推门而入,把人放到床上。
起身时唐辛勾住脖子不放,他的手推在她腰上,耳边安抚:“我先下去收拾一下,很快回来。”
手渐渐松开,无力地垂到床上,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从懵到懂只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但没闪躲,又嗯了一声用脚蹬着他的腿,如同催促:去。
石玉留了盏小灯,又拉过被子遮她身上,但没把人挪正到中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