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多少魔兽与你一起来的?”
云飞这次却怎么都不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十个?二十?”
段寻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它的反应。
嗯,大约十几个。
“你的任务是什么?”
云飞瞪着眼睛,还是不说话。
段寻平静威胁道:“什么都不肯说?”
云飞心里发怵:“你们想对我用刑?”
这和它来之前,所接受的教导不一样啊。
师傅告诉过它们,两地之间曾有过和平的约定。
所以有一个默认的规矩:被抓了不要慌张,只要不做伤害灵植的事情,一般被关个几十年几百年,就能放出来了,少有生命危险。
可是……云飞欲哭无泪,这怎么不太一样啊?
段寻反问:“不行?”
云飞弱弱道:“你们想违反约定吗?”
约定。段寻玩味想到,铃玄也提过一句,不必对魔尊派来的奸细下狠手。
段寻居高临下道:“我是外来的灵植,不懂你们两地的规矩。”
“我看你这翅膀不错,不如摘下来给我玩玩。”段寻微笑着,语气冰冷。
他的大半张脸浸在黑暗中,越发显得脸色苍白如恶鬼,眼睛黢黑如血洞。
另一边,恶狼的眼睛闪着寒光,尖牙上还沾着血。
云飞凄惨地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一刻钟后。
段寻打晕了这只鸟,像集市上捆鸡一样,用柳枝把它倒提起来。
萧凌风熟练地补上了混淆术,让它忘却这段记忆。
段寻把玩手中柳叶,思索着。
他们已在灵泽待了两月余。这段时日陆续得到的零散消息,隐约能拼出一点东西。
两地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友好”,却又说不上特别的亲密,互相之间仍旧忌惮。
但有一点值得怀疑,仅仅是一般的巡逻和守卫,会死这么多灵植吗?
据榴真所言,他们在半年里死了一个元婴期、三个金丹期的植修;可段寻查阅过这一年以来记录在案的、有关入侵修者而非奸细的处理事件,六队仅上报了一起。
对付一个偷猎灵植的外来修者,会死四个植修吗?其中一个还到了元婴。
除非那个修者到了化神。可是化神又不是大白菜,走在田里随手都能拔一株。
而且这几年有关入侵者的案件不断减少,可段寻和萧凌风打听来的:各队一直有灵植死亡,缺少人手。几乎每半年,都有队伍需要补充新人手。
那些在数量上对不上的植修,都去了哪里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暗部。”
只有暗部,他们对其一无所知。
段寻:“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萧凌风玩着段寻的长发,一时之间也束手无措。
“铃玄说,想进暗部,我们还得再等个几年。”
段寻接上他的话:“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几年。”
还有一个办法——偷摸观察与暗部有关的灵植,跟着它,想法混进去。
这个办法,快,但比较危险。
段寻问:“你的修为怎么样?”
萧凌风说:“无碍。我……”
他揉了揉额头,停顿一会,才道:“你别担心。我能感觉到,不是走火入魔,我的修为在稳步上升。”
萧凌风抱住段寻,低头在段寻的颈窝处蹭了蹭,嘟囔着:“我只对你有点奇怪……”
段寻摸摸他的后颈,问道:“哪里奇怪了?”
萧凌风张了张嘴,纠结道:“想把你关起来,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能看到。”
他没告诉段寻的是,这段时间只要段寻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去感知灵玉,非得感觉到段寻,心中的不安才会减轻。
他疯魔了似的,一刻也离不开段寻。等他到了高阶,会好么?
萧凌风对着段寻的脖子,啃了几口。
段寻听完这话,心中微妙。
这不就是他之前想对萧凌风做的事情吗?
如今萧凌风对他百依百顺,一直把他放在心中第一位,那种念头才消下去了。可他竟然又从萧凌风口中听见了?
段寻拍了拍萧凌风,道:“你的确不太正常。我们打听完暗部的事情,便先回去吧。”
因各种原因,上一次中阶到进阶,萧凌风压了许多年。
而这一次,段寻希望别再出意外,萧凌风能稳当地到高阶。
段寻语带笑意:“还记得我们在青峰城那会么?”
“我们曾说要找个安稳的小地方,我守着你,我们一起睡觉,一起修炼,成功进阶。”
遗憾的是,他们走散了七年。
萧凌风也笑着说:“当然没忘。段寻,这一次你一定要陪着我。”
段寻道:“那是自然。”
对于萧凌风所有的事情,他当然要亲力亲为。
会流畅地说话、会走路、会穿衣服、会用筷子吃饭、会识字读书……哪个不是他教的?
那会儿,萧凌风完全变成没毛的人后,段寻有一段时间相当讨厌他。
可现在想来,笨拙又青涩,可爱得紧。
情人眼中出西施,爱情会蒙蔽人的眼睛。这些话果然不错,谁也不能免俗。
段寻拎起萧凌风的后颈,温柔又强势地入侵他的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