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只是修为偏低,出门在外,使了个法子让自己看起来厉害些,以保护自己。
段寻起身,微笑告辞。
段寻领着萧凌风继续乱逛,欣赏各种各样的东西。
水火不侵的斗篷、利剑宝刀、一对传音灵玉、丹炉……段寻看向一把长弓。
这弓深黑色,朴实无华,弓身上点缀有火红的羽毛。羽毛像是活物,隐隐发光,如燃烧的炭石。
摊主:“中阶黑鳞蛇的骨架作弓身,弓可灵活变形。飞火鸟的羽毛,让箭如飞火,威力更大,更轻盈。”
“小兄弟,要不要,只要两百七十灵石。”
段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走向下一摊。好贵。
萧凌风在低声算灵石。
段寻附耳,悄声说:“不够的,别算了。我们买别的。你有没有喜欢的?”
萧凌风摇了摇头,很有危机感。除了要变强,还要攒钱。
段寻目标明确,走向了几个书摊。
“请给我几本炼器的书。”
摊主是个衣着寒酸的中年男修,一见有人来,连忙问:“炼武器、防具、载具、储物,还是其他?”
段寻想了想:“储物和防具。”
其实系统有给过类似的书,但不是这个世界的锻造方法,所以不让段寻外传,也不允许段寻铸造。
段寻挑挑拣拣,拿了几本入门的和进阶的,付了灵石。
买不起法器,可以自己试着炼一下。
他想做一个储物戒给萧凌风。
就当是存放那些丑不拉几的木雕了。他当然知道,萧凌风把那些丑玩意捡起来藏身上了。
该买的都买完了。
段寻问:“有什么喜欢的?”
萧凌风:“没有。”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还不如去吃凡人做的吃食呢。
青峰城内有很多灵米、灵植,还有专门养殖的、未开智的灵兽,可以用来做饭。
卖得贵一点,但相当好吃。
萧凌风敞开了吃,能连吃三大桌,喝掉脸盆大的奶。
不知道是不是要进阶了,他最近吃的很多,也容易感到困倦。
“走吧。”
他们原路出山。
李夜飞见那两人走了,收拾收拾,也走了。
他不是往外走,是往鉴宝楼走。
鉴宝楼的上面三层是密闭的,从外半点也窥不得。
他轻松踩过门口的阵法,上了最高层,走向一个房间。
跨过房门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伪装褪去。
面容二十几,眼睛微微下垂,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喊道:“舒岳师姐。我见到他们了。”
女子转过身。
她身着紫色长袍,手上一个银质的面具,面具上流云斜飞。
大约四十的年纪,脸偏方形,五官浓烈,端庄大气,细看,眼尾已有皱纹。
岁月不败美人。青春不再,气度非凡。
然而,她只是一个凡人。
舒岳:“如何?”
“人兽之子很关心那个外来者,要给他找通感灵玉。他们也确实要去往西边了。”
李夜飞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师姐,他们似乎太过亲密了。我现在还看不太清,他们的命运是否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舒岳微微一笑。她看着李夜飞,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淡淡道:“那有什么要紧的。”
“夜飞,你要记住,我们只是窥命者,多余的事不要想、不要做。只要他们还走在命运的丝线上,旁的不必理会。”
李夜飞喃喃道:“静听神的旨意,静传神的旨意吗?”
舒岳戴上面具。面具泛着银色冷光,在流云之中,似有什么飞过。
“世上并没有神。”
李夜飞吃惊,这和他之前学到的完全不一样。
“人修无论到多高的境界,都无法真正窥探命运,只有神明才能做到。我们能窥命,不是因为与神明同感吗?”
舒岳说:“那是天道,不是神明。”
“它们有何区别?”
天道是规则,神明是至强的修者。现在已经没有神明了。
规则,不仅在这个世界,也存在于万千世界。
据她的前辈所留下来的记载,规则六百年前换过一次,从前的那个,喜欢称自己为至高神,而现在的这个,则称之为系统。
六百年前,正爆发了一次人兽之战,中洲处于前线,生灵涂炭。
而这一次,不知又会如何。
多想无益,很多事情,不能由她决定。
正如医者不自医,窥探命运的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
萧凌风吃饱喝足,枕在段寻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打了个哈欠。
段寻:“又困了?还练刀吗?”
手下有人,不用白不用,萧凌风这几天跟着苏横学刀。
用刀比用剑有天赋多了。
萧凌风挺直身体,说:“学!不睡了。”
段寻摸摸他:“困了就睡。你现在是中阶,还要多久进阶?”
进阶,可比元婴修者了。
萧凌风说:“不知道。快的几年,慢的要十几二十年吧。”
段寻一惊:“那你要困个好几年?”
掉毛也掉好几年?
这段日子,萧凌风掉下来的毛,都可以编出一条棉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