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沈思砚极为依赖,全身心信任,若非沈思砚只是个太监,他甚至想封其为一字并肩王,由沈思砚正大光明的为他代理朝政。
  陆政延蓄意接近沈思砚,忍着恶心,虚情假意奉承他,讨好他,甚至昧着良心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实则却常常从司礼监出来,回头就与那徐尚书嫡女翻云覆雨。
  高处不胜寒,沈思砚一个人站在高位久了,贪恋那点儿温暖,逐渐对陆政延敞开心扉。
  最终却遭陆政延背叛,万箭穿心,死后被曝尸城门七天七夜,遭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陆承听接收完信息,这才从榻上起身:【真太监?】
  037听着陆承听语气中的不悦:【这就开始嫌弃了?】
  陆承听觉得037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看着他和上一世的裴思砚谈了一辈子恋爱,也没能明白什么是爱。
  【净身死亡率很高,要受不少罪。】陆承听道。
  037故意道:【少君入宫已久,都已经过去了,但身体残缺毕竟影响美观。】
  陆承听换下身上领口大敞的寝衣,从榻边的小几上拿了中衣换上:【我倒觉得,大概会别有些趣味。】
  037暗骂陆承听死变态,呵了一声:【别想了,假太监。】
  陆承听用不惯人伺候,命人打了水来,便自己漱口净面,更衣束冠。
  不出半刻钟,苏伯便再次进了陆承听寝宫:“殿下,圣上那边儿来人了,让您往昭华殿去一趟。”
  此时正值寒冬,苏伯见陆承听抬腿就要出门,连忙从雕花衣架上取了件大氅给陆承听披上:“外边儿天冷,殿下当心受寒。”
  昭华殿内,徐尚书正跪在大殿中央,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侧卧在软榻上,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心不在焉喝着茶的沈思砚,心烦道:“掌印欲如何处理此事?”
  沈思砚抬眉,瞥了眼徐尚书,不紧不慢道:“太子乃一国储君,该如何处理当由陛下说了算,轮不着奴才置喙。”
  他口中自称奴才,言行间却没有半分身为奴才的觉悟。
  沈思砚话音刚落,殿外一宫人便躬着身匆匆走了进来:“皇上,掌印,太子来了。”
  皇帝颔首:“让他进来。”
  陆承听进殿,躬身行礼:“父皇万安。”
  之后抬头看向了沈思砚。
  墨发如瀑,眉眼狭长,面色略显苍白衬得那两片薄唇格外殷红。
  不像个太监,倒像翩翩贵公子。
  不过大概是过于消瘦的缘故,看起来有几分刻薄。
  一副薄情相。
  陆承听颔首:“掌印。”
  沈思砚与陆承听对视,有些意外,过去陆承听虽未与他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但从未主动与他搭过话。
  每每看见了,也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沈思砚放下茶盏,起身见礼:“见过太子。”
  “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皇帝看着陆承听,面色不悦。
  陆承听装傻充愣:“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跪在地上的徐尚书一听这话,气得差点儿仰倒过去,哀诉道:“求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陆承听这才一副刚刚看见徐尚书的模样,惊讶道:“徐尚书在这儿做甚?”
  第35章 九千岁是假太监2
  陆承听是嫡子,但并非长子。
  如今的皇后也并非元后,而是元后病故后,皇帝另娶的继后,是元后的亲侄女,年纪小,入宫前也是皇城出了名的才女。
  当年跟随元后入宫,一眼就被皇帝惦记上了。
  继后拿捏人的手段了得,如今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依旧深得帝心。
  也幸得元后无子,让她轻而易举绕过那些个比陆承听年长的庶皇子,将排行老七的陆承听送上了太子之位。
  皇后受宠,皇帝对陆承听这个嫡子自然是有几分真心和偏爱的。
  他瞪了陆承听一眼,责怪道:“混账东西,如今都学会强抢民女了?”
  陆承听面色如常,淡淡道:“儿臣冤枉。”
  “冤枉?”皇帝反问。
  陆承听也不多解释,只道:“戏言而已,谁知徐小姐竟一时当了真。”
  “若非今日恰巧听说,儿臣早已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他目光转向徐尚书,似笑非笑道:“倒是徐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性烈如火,巾帼不让须眉,看不上孤便罢了,还非要以死明志。”
  “何必呢?孤又不曾逼迫于她。”
  他立在殿前,言语间姿态慵懒随意,看着皇帝的眼神乖巧又无辜。
  可侧头看向徐尚书的时,目光中却是毫不掩饰的玩味和恶意。
  而这一幕,恰巧被沈思砚收入眼底,他眉梢轻挑,低下头喝了口茶,并不言语。
  徐尚书当即脸色就更难看了。
  什么叫不曾逼迫?
  仗着当时在场的宫人没人敢说实话,便在此推卸责任,颠倒黑白,简直无赖。
  皇帝看着陆承听:“当真?”
  陆承听垂眸:“儿臣向来不近女色,父皇是知道的。”
  此言一出,皇帝还没说话,沈思砚却当即笑出了声。
  陆承听侧过头来看了沈思砚一眼,一副完全不知道沈思砚在笑什么的神情,七分严肃,三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