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抿了抿嘴唇,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只要睡醒了,就可以长到一期哥那么高吗?”
  一期一振先是被她这一句软软糯糯的一期哥萌的心都化了一半,然后就撞入了她满怀着希望的, 湿润的眼眸里。
  他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然后伸出手,像是在揉小奶猫一样揉了揉对方的头, 小鱼随着一期一振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然后低下了头,用手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一期一振安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偶尔开一个善意的谎言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他微微弯下了腰,声音轻缓而温柔的说道:“嗯,没问题的, 你一定可以长得和我一样高。”
  小鱼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是她还没有等一期一振高兴,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后藤愤愤不平的拆台声:“骗人,一晚上根本不可能长这么多。”
  “……”这个弟弟不是很想要了。
  药研回头看了后藤一眼,然后直接走过去拉起了小鱼的手,泰然自若的对她说:“没关系,反正每天晚上都可以长,多长几次就可以了。”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了,因为醉酒完全无法使用智商这种东西的小鱼软绵绵的点了点头。
  药研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像是一个严肃而慈爱的父亲一样,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你该睡觉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种花醉鱼被药研医生骗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乖乖的睡起了觉。
  药研帮着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在黑暗中安静的看了她几眼。小鱼虽然喝醉了,但是敏锐感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她重新睁开了眼睛,仰着头盯着药研看了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晚安,药研。”她轻声低喃了一句。
  原本只是想确认她睡着再离开的药研微微一愕,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轻轻颤了颤。
  “嗯……”他低声回应道,“晚安。”
  *
  小鱼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沉,她觉得自己在晚上似乎做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梦。但是在醒来之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唯一记得的,是梦中总有一个用空灵而惆怅的声音询问着她:“你想要变强吗?”
  这个声音太烦了,于是她在梦里十分认真的回答了对方:“不,我想长高。”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个声音消失了。
  她双手放在被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穿着睡衣的小短剑立刻跑去开门,坠在睡衣上的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个不停。
  打开门之后,三日月就站在门口,他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新沏好的柠檬水。
  小鱼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这是要去出阵吗?”
  她伸出手,将衣衫不整的三日月拉进了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三日月神色坦然的走到了桌子旁,然后帮小鱼到了满满一杯水,递了过去,“我从烛台切那里听说,柠檬水是可以解酒的。”
  小鱼隐隐还记得自己昨天喝了一杯酒就醉倒了的事情,但是因为醉酒之后问人要抱抱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羞耻,所以她干脆就选择性的遗忘了。现在被三日月一提,那些羞耻的记忆重新涌上了心头,她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低着头接过了三日月递来的水。
  水还是热的,因此即使是在清晨喝,也不会伤胃。小鱼小口小口的喝了两口,然后就抬眼望向了三日月,对方已经在榻榻米上坐下了。
  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他的侧颜纤细却并不柔软,有些乱的流苏从头上垂了下来,与深蓝色的发交织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放下了杯子,手指从他柔软的发丝中穿过,将带着些许凉意的流苏理顺。三日月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放下书朝她微微一笑,“水喝完了?”
  小鱼摇了摇头,她伸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叹息着帮三日月将没有扣好的纽扣扣整齐。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她像是抱怨一样嘀咕着,“是要去出阵吗?”
  三日月用手指将书翻了一页,他用力有些大,锋利的纸页将他的手指划开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殷红的血珠从伤口中冒了出来。
  小鱼呆愣了几秒,然后立刻就站起了身,眼看着就要往门外走。三日月冷静的抬眼看她,眼眸中还带着笑意,“你这是要去哪?”
  “我……我去找药研拿创可贴。”
  三日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用舌尖将血珠舔了下去。
  “……”小鱼的心颤了一下,她听话的没有出门,而是重新坐回到了三日月身边,“疼不疼啊?”
  三日月难得有些失笑,作为在战场上拼杀的刀剑付丧神,谁会将这么一道伤口放在心上呢?也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懵懂的小姑娘了。
  他将手握了起来,不让小鱼的视线集中在他的手上,语气含糊的说道:“嗯,不怎么疼。”
  那也就是疼了?
  小鱼忍不住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她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朝着三日月伸出了手,用眼神示意他将手伸出来。
  三日月今天并没有戴手套,他的手看上去比小鱼的还要白。小鱼倒是没有在意这个,她只是红着脸,十分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在他的伤口附近轻轻吹了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