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乔之律的态度变化还挺大的，洛水和弘夜都看得清楚，也就是雪音当局者迷，始终没发现这个问题。
洛水看着好玩儿，眯着眼睛笑了笑，有意刺激乔之律。
“我在我家住得挺不习惯的，要不我也搬进来跟你们一起住吧？”
果然，乔之律一听到这话，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也死死的抠住了沙发，指甲都几乎要陷进去，明显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洛水。”
弘夜正想出声提醒洛水不要玩儿得太过，结果对面原本情绪都要绷断的小孩儿脸色却忽然一顿，随后松了下来，然后好声好气回答：“好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弘夜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先前说要出去一会儿的雪音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没有热牛奶了，就帮你买了热可可。”
雪音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热可可放到了乔之律面前。
“你就喝点热的，别着凉了。”
“谢谢。”乔之律双手捧着杯子，低垂着头，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第39章
“不是说过, 不用跟我说谢谢吗？怎么又忘了。”
雪音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 然后才坐下。
洛水看看雪音，又看看乔之律，似乎觉得刚才还没逗尽兴，于是故意对着雪音道。
“雪音哥，刚才我说想去你家住几天来着，小乔同学同意了。”
雪音根本没想太多，见着洛水说要来住, 直接就应下了。
“你想什么时候来住，住多久都行, 家里的房间随时都为你准备着。”
“雪音哥,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洛水笑盈盈的, 看到乔之律握着水杯的手逐渐收紧, 继续试探小孩儿的底线。
“哥, 我跟你睡一个屋呗，现在天冷了，我一个人睡冻得慌……”
洛水的情况, 雪音比谁都清楚，身为掌控水的神明, 在天气变冷的时候，却会连带着身体都结冰, 然后四肢僵硬, 行动不便，时常需要雪音为他疏通结冰的地方, 才能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以前天气冷的时候，洛水也是时常来靠着他的。
雪音张了张口, 刚准备应下洛水的请求，旁边一直低垂着头的少年却突然低声开了口。
“市政已经开始供暖了，家里不冷，你一个人睡也可以的。”
“可是我……”
洛水还想再说点什么，弘夜及时出声阻断。
“顾司衍这个月要做十六次检查，平均两天一次，你不陪着他吗？”
一听到顾司衍，洛水也不玩闹了，顿时就消停下来。
“陪啊，不亲自陪着他做完检查看到结果我不放心。”
洛水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惋惜的对着雪音道。
“哥，我就先不去你家住了啊，之后等我们家小司衍身体好点了，我再来。”
“也行。”雪音温柔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根棒棒糖来，递到了洛水面前。
“刚才去买牛奶的时候，看到了棒棒糖，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买下来了，给你。”
大概是因为生前过得太枯燥乏味，成为神明之后的洛水极限反弹，像个小孩儿一样，什么都感兴趣，爱吃又爱玩儿。
这会儿看到雪音给他买的棒棒糖，虽然只是很普通的那种十元一根的七彩棒棒糖，但他也是喜欢得不得了，顿时就接了过来，爱不释手。
雪音把棒棒糖给了洛水，又摸出来一个丝绒盒子，递给了弘夜。
“知道你对这些小孩子喜欢玩儿的东西没什么兴趣，所以只给你买了一枚袖扣。”
雪音总是这样，做什么都会优先考虑别人，他给乔之律买了热可可，给洛水买了棒棒糖，给弘夜买了袖扣，却唯独没有给自己买任何东西。
如果是由雪音来照顾路沉星，是不是路沉星早就已经被管教好了？
弘夜无法得出答案，因为他不是雪音，他也做不到像雪音这样温柔体贴。
弘夜接过了盒子，没多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菜上来了。
这家店的招牌菜就是烤鱼，是用清江鱼做的，清江鱼的刺儿比较少，只有一根主刺和连在主刺上的大刺，不像鲫鱼和草鱼那样，有许多细细软软的小刺，吃起来容易卡喉。
洛水一看到菜上桌，就开始埋头狂吃起来，弘夜不像洛水这么爱吃，便时不时的吃上两口，然后观察坐在对面的雪音和乔之律。
然后弘夜就发现，尽管是这样方便食用的鱼，雪音也都是默默无声的把所有的刺儿都挑出来，然后才把鱼肉放到乔之律碗里的。
见着乔之律吃快了，雪音会提醒他吃慢一点，见着乔之律吃噎了，雪音会及时递上水，一切的一切，都轻车熟路，十分自然，半点没让人感觉到刻意。
弘夜本来是想参考一下雪音照顾乔之律的方式的，结果看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就单说吃鱼这件事吧，他就绝不可能帮路沉星挑鱼刺儿的，直接把鱼扔路沉星碗里，让他自己吃了完事。
不过其他方面，他倒是可以尝试改变一下自己的行为习惯，例如，学会解释，或者，偶尔坦诚。
弘夜在游乐场里观摩学习了一整天，而路沉星也在拘留所里漫长的熬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