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领导毛病又犯了?”刘晏含扎着可爱的丸子头,长得也像团子似的,软软糯糯一个姑娘,性格却蔫坏蔫坏的,最喜欢在背后跃跃欲试出馊主意玩,“你给师母打个电话哭一哭,保证陈队明天请全队玉福楼吃大宴。”
  石漫一个瓜子仁正中她脑门:“就你聪明,说正经的。”
  没事干的开始集思广益:
  “最近也没啥大案子,也就影妖吧……”
  “石安区下水道赌了一堆符水算吗,不知道哪个臭道士这么不讲卫生。”
  “那还不敢我妈三天没打我邪门呢。”
  “啊!”刘晏含一拍手,“会不会是那个,姐你知道第三起影妖失踪案吗?”
  “一个落水的高中生,怎么了?”
  影妖失踪案的三起案件,都在莱德商场附近,第三起在商场背后的金银台,一个男高中生没事闲得和同学们打闹,不慎跌入金银湖,同学大声呼救并报警,正巧有老大爷在那钓鱼,众人用钓鱼竿拉上来的。
  这事本来告一段落,结果众人围着他嘘寒问暖的时候,另一个同学突然也落了水,并且毫无挣扎,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在湖中,彻底不见了踪影。
  调取监控发现,第二个男生虽然也像失足,但放大细看,更像湖里有什么东西拽了他一把,于是案件转到了特侦大队,就是那位不慎被柔弱文职扒了裤子的倒霉孩子。
  刘晏含斟酌地“嗯”了一声:“上次去梁山道派出所交接文件,听那的民警兄弟说,有一个孩子的母亲好像疯了。”
  正巧此时郑康推门出来:“漫姐,陈队叫你进去。”!
  第3章 校园怪谈
  陈朗再过几年六十了,在特侦大队干了半辈子,身子骨硬朗,很有精气神,他握着一个中老年通用保温杯,每天三杯枸杞,往外一站说是四十岁都有人信。
  陈队长一说起话尽是领导风范,用石漫的话说“拿腔拿调的,非常适合推出去糊弄鬼”,可能文书工作做多了,谈话时候总喜欢让人总结核心思想,是特侦大队有名的“催眠大师”。
  这不,他刚开口三分钟,石漫在车里眯的觉算是白费了,她手机扔在红木桌,整个人瘫躺在皮椅昏昏欲睡,将“散漫无纪律”展现着淋漓尽致。
  陈朗坐她对面咳嗽半天,反而给她催眠了,他看不过去她这副即将撒手人寰的死样子,敲了敲桌子:“小漫,石漫!”
  “没死呢。”石漫闷声,肆无忌惮地打了个哈欠,“你大早上打电话吵醒我,就是为了让我现在补觉?队长,你真有创意。”
  作为特侦大队的队长,陈朗向来在一众领导酒桌上仍能谈笑风生,但一面对队内的某位王牌,就止不住婆妈回那虚假的二十岁:“好意思说,我八点打的电话,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你坐儿童蹦蹦车来的?散漫。”
  “郑康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的老婆本,明天就能抗议辞职,再说了,放假我就没见过上午。”石漫撑起下巴,“行了,别扯淡了,说吧,你又要派我去哪片大洋漂流?”
  “咱队连一个扫院子的保洁都请不起,哪有经费资助你独自旅行。”陈朗推过一个牛皮纸袋,密封处印有朱红色四圣兽暗纹的“密”古字,“看看。”
  石漫挑眉,指尖轻轻挑开线圈,四圣兽紧闭的眼睛顺次而睁,在纸上活了一般,冷漠威严地审视眼前人,确认无误,又一齐缓缓闭上。
  文件第一页印着一张年轻的脸,以及其详细资料,她一目十行地扫完,在“学校”那栏停了一下:“市七中……那两个失足落水的男生也是市七中的学生,这学校挺热闹啊。”
  “对,当时金银台一共三个七中的学生,一个不慎落水被救,一个被影妖抓走藏在金银台里,这是剩下的那个。”陈朗严肃了不少,低声,“石漫,上面有个任务给你。”
  乌城市第七中学是当地的一所市重点高中,建校时间超过七十年,是老古董中的古董,但因为师资力量一般,一直维持在“市重点”的档位。
  好在这所学校和它的岁数一样随意,在为升学率无限焦虑的时代,无意加入“卷生卷死”的大军,除了高三之外,每天下午六点半准时放学,老师跑得比学生还快,绝不加班,被家长投诉过好几次。
  几十年的校风校训,遵循了这么多年,如果一朝收回去,另一部分老师和学生就要闹了,于是校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捍卫老牌学校的“古板和尊严”,以及自己脑袋上所剩无几的毛发。
  石漫以己度人:“我看这校长比谁都想早下班,老陈你学学。”
  陈朗瞪她一眼:“想清闲你当什么警察,一天天就你到的最晚。”
  “是是,”石漫一听他开始翻出勤的破账,立刻端正态度,“这不挺好的,校长装死,老师同学高兴,也就家长有点意见,但这种纠纷也不归咱队负责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市七中在互相扯头花抢生源的省市重点里,堪称与世无争的小白花,因为摆烂的放学早问题,更是不得家长们欢心,存在感不强。
  但从市局和分局派出所送来的文件可不是这么回事。
  作为恐怖片两大圣地之一的学校,市七中一直有一些玄叨的传闻,比如建在坟堆上镇阴的“标准学校选址”,比如有时老师和同学会反应自己的东西第二天会变换位置,再比如夜半经过学校教室还亮着的灯,或是从校园深处传来的钢琴合唱曲,还有什么隐藏的第十三阶梯,画室里会动的雕塑和变幻的画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