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金鱼草长长的舒了口气。
  末了,头一抬,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好累啊。
  浅野零仰躺在地上, 面朝天,歪七八扭的蹭了蹭地板。
  身上穿着的的白色衣服已经被染上斑驳的灰色,发丝凌乱的翘起几缕。脸上也沾了不少灰, 风尘仆仆的样子,双足赤.裸, 后跟咚咚咚的敲在地板上。
  好一会儿之后。
  啊啊!
  他唉声叹气的打了两个滚,随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接着神游天外。
  作为他的狐朋狗友,一同喝醉的童磨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被鸣女带走,至今未回, 估摸着也是回不来了。
  作为从犯, 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
  像他, 守着一块抹布昏天地暗的擦地, 睡了醒,醒了睡,醒了继续擦。
  思及此, 他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又慢吞吞的翻了身,把头枕在胳膊上。
  鬼小姐,我好无聊。
  他朝着空荡的身边抱怨。
  被他呼唤的鸣女隔着好远就听到了这句话,动也不动,不予理会。自从她遇到这个叫做浅野零的人类,生活就失去了平静。
  变得特别的波、澜、起、伏。
  被多次祸害的鸣女手下若有似无的拨弄着绷直的琴弦,下定决心和他保持距离。
  浅野零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他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喊道:鬼小姐。
  和我聊聊天嘛。
  对面的人类还在恬不知耻的试图搭话。
  鸣女嘴巴紧闭。
  浅野零撇了撇嘴,他不想擦地了。
  但不幸的是,无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无限城,鸣女留守这里(看着他接受惩罚),童磨则是不知所踪。
  这世界好无趣。
  无惨还没回来吗?他问。
  果不其然,对方依然没有理他。
  浅野零也不气馁,异色的眼珠转了转,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房屋的格局和分布,又依靠气味确定了鸣女的位置。
  你不来,那我就去找你。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说跑就跑。
  浅野零立刻朝着鸣女的方向奔过去,还没跑上两步,层层叠叠的建筑轰隆一下拔地而起,将他面前的去路完全挡住。
  墙壁,房门,还有天花板,各种各样的建筑挡在他面前。
  将他隔绝的越来越远。
  四面八方都变成了墙壁,浅野零无可奈何,停在一面墙,嘴巴一鼓,伸手拍了拍,喊道:开门。
  让我过去吧,之前都让的。
  提到这事 鸣女嘴角抽搐。
  那次是碍于无惨在场,所以她不能大范围改动无限城的格局。
  然而现在城中只有她和浅野零两人,能够挡,自然要挡。
  对方不明情况,只觉被鸣女针对了。
  浅野零抬手敲了敲门,又把脸贴在冰凉的墙上,含糊不清的说着: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
  我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超乖巧。
  他的嘴巴时时刻刻都不停,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堆话,试图以此洗脑对方。
  鸣女完全不为所动,更多的建筑升起挡在他们中间。
  见状,浅野零开始着急,他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太过分了啊!
  他尝试用演技拯救自己。
  无惨他不要我了吗?那我真的好可怜哦,只是喝了一点酒而已,根本称不上犯罪吧,就把我关起来了。
  呜呜呜汽车都被没收了。
  童磨也不知道去了哪。
  鸣女没反应。
  他又说:我饿啦!
  铮的一声过后,一扇门代替了墙壁出现在浅野零面前。
  他一愣,伸手推开门,房间很空荡,里面放着童磨带进来的的食物。馒头,樱饼,饭团,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小吃。
  什么都有,唯独缺了酒。
  浅野零走了进去,拿起一个白胖的馒头塞进进嘴里,用力咬了一大口。
  手上的灰沾到了圆胖的馒头上面。
  脏兮兮的。
  又冷了。
  他顿时又没了胃口,避开沾了灰尘的地方,勉强咬了两口,就将馒头放了下来。腮帮子鼓起来,缓慢的蠕动着。
  嘴里的食物嚼出了甜味,蔓延到整个口腔里,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些。
  他垂着头,低声说话。
  就是找人陪我玩而已
  有什么好生气的。
  金鱼草喜欢热闹。
  变为人形之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夜市,灯光、人群,熙攘混着在一起,就是他喜欢被人气拥簇的那种热闹。
  以前在地狱时,身边总有大群的金鱼草陪着他一起,也不觉得孤单。
  现在让他长久的呆在冷寂无聊的无限城里,绵绵不绝的养伤时间更是无比难熬。
  即使本体作为金鱼草的他一个月内不吃东西也能存活,他和鸣女说想吃东西,其实是想要找人玩。
  童磨好玩,理所当然的跟他混在了一起,两人算得上是玩的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