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十分好奇男人现在是怎么想的,助人为乐的精神在流星街不存在,稍微有点良心只会迎来死亡的末路。
  酒井森濑理所当然的道:“如果救你要付出我无法承受的代价,那我当然不会救你。”
  “意思是如果你能承受救我的代价,那你就会救我吗?”
  “应该说,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不管是谁我都会救,如果你想因此予我回报, 或是偿还人情,我也会欣然接受的。”
  库洛洛托住下颚:“可是我从书中获知的知识告诉我, 所谓的善良不求回报。”
  流星街是什么都能丢弃的地方,偶尔能够捡到一些被废弃的书籍。
  “书上还说, 索求回报,带着目的的善良是种伪善。”
  酒井森濑呵了一声:“你看的是什么心灵毒鸡汤,明明对善良这种词汇不屑一顾,却指责我伪善?”
  库洛洛笑得像个单纯初中生:“怎么会,你想多了。”
  酒井森濑问:“伪善难道不算一种善良吗?”
  库洛洛反问:“伪善难道也算一种善良吗?”
  “为什么不算?如果伪善之人所求的是荣耀和称赞,又或是自我满足,只要没有伤害到他人,我认为伪善也是一种善良。”
  “荣耀和赞赏吗?这种东西毫无意义,无法让饿着肚子的人获得一丝一毫的慰籍。”
  “是因为这里物质匮乏,回报不够明显罢了。”酒井森濑看了眼周围无边无际的垃圾山,这么多的垃圾他还是第一次见。
  酒井森濑勾起嘴角:“不过也对,精神世界富足的前提,大部分伴随着物质充足。”
  前脚刚说完男人伪善,紧接着就被男人回敬精神世界贫瘠的库洛洛:……
  “你好像拥有同伴。”
  酒井森濑继续道:“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还能结伴的人,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互相拯救过,也一定有过退让和妥协的时候,对我来说,现在也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库洛洛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稍微理解了。”
  “不过还是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念能力比较好。”库洛洛接受了男人的力量,少了互相磨合的阶段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不得不成为同伴,那么至少不能被同伴拖累。
  酒井森濑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做傻白甜了,于是意有所指:“你好像不知道我能力的原理。”
  看来男人的治愈能力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库洛洛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样才对,有些东西哪怕是挚亲和挚爱,也要用一生去隐瞒。”
  “真是强烈的戒备心。”
  库洛洛摊手道:“这是流星街教会我的事,上一秒还在说我爱你的家伙,下一秒就可能会从背后捅你刀子。”
  酒井森濑累觉不爱,能够让这样的少年说出这种话,这里的情况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糟糕,或许可以堪称黑暗森林法则,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此次面临的是危险系数极高的世界。
  “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同伴。”库洛洛拍拍身諵砜上的灰尘,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
  经过刚才的互相试探,库洛洛暂且承认他白得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助力。
  堆满垃圾的道路不算好走,通过观察,酒井森濑发现库洛洛身上的念一直维持着缠绕全身的状态,酒井森濑有样学样,立马发现了保持这个状态的好处。
  酒井森濑很快适应了念最基础的使用方式之一。
  很快有人打断了酒井森濑的观察,短短数千米的距离,两人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抢劫、暗杀、欺骗、偷袭……
  酒井森濑揍飞其中一人,忍不住问:“你得罪了什么仇家吗?”
  库洛洛宰掉向他挥刀的家伙,甩了甩沾到的血:“我得罪的人不少,不过他们不是来找我寻仇的,这只是流星街的日常之一。”
  “不过平日里也没这么频繁,他们之所以把我们当做目标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你。”
  “我?”酒井森濑不太明白。
  “准确来说,是因为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库洛洛看向酒井森濑身上那件小狗印花的睡衣。
  “柔软的、崭新的,看上去就像不小心误入流星街的外来者,这样的衣服在流星街可是稀缺货。”
  没想到这里的物资竟然稀缺到这种地步,既然这样的话——
  “这里的水源和食物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确实很糟糕,除了一些顶级强者和势力,大家每天不是在找水和食物,就是在找水和食物的路上。”
  ……垃圾堆里的水和食物,应该不会太干净。
  酒井森濑满脸纠结,他自认自己算不上金贵,在特殊情况期间也深知不能挑剔,但是在垃圾堆里盘食物,他接受不了的是卫生问题。
  至于为什么没把找不到食物放在优先担心的条件里,酒井森濑觉得库洛洛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光是能在这般苛刻的生存条件下观看书籍,别的不说,至少对方是识字的,是被其他人教导过吗?还是自学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库洛洛可以称得上妖孽了。
  如果生在和平时代,库洛洛这样的人至少也是学霸级,而且是那种课程随便听,底下随便玩,依旧能霸榜年级第一的存在!
  当年酒井森濑初中时期就有过这么一个同桌,沉迷恋爱文字冒险类游戏,光明正大在课堂上玩游戏得飞起,成绩却年年第一,羡慕得酒井森濑原地质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