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真将试灵石拿起,心中忐忑,静待了片刻。
  无事发生。
  她失望至极,却又早有预料,将试灵石递还与言居琅,勉强笑道,“若有机遇,此时与我,我也不去了,好在没有。”
  陆听澜心有所念,不由得看过来,“为何这般说。”
  “在其位谋其事。”余真自嘲道,“诚如我父皇所说,身为公主受了供奉,就要做公主该做的事情,我只是不服。”
  凭什么她的野心被视为玩闹,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孩子,她却天然低了一头,凭什么,凭什么?
  陆听澜听完沉默了,他言居琅要明白些,知道余真的真正诉求是什么。
  “和亲也不代表你的未来止步于此。”陆听澜劝了两句,又想起自己之前的念头,道,“美色惑人,又是枕头风,你若真有抱负,在哪里不能起来呢。”
  他点到为止,余真若是个聪明人,不用他指点也会知道要怎么做。
  而旁听的言居琅,只以为陆听澜与余真是同病相怜,在互相安慰。
  过了一月,这个长长的队伍终于到了郢国边境。
  言居琅把和亲队伍带到郢国边境,便与之分开,言居琅急着进宫为他父皇贺寿,而和亲队伍则按照先前的行程,沿着郢国与魏国的交接处赶路,直到入关,再等魏国皇子一道入魏国都城。
  如此的风尘仆仆又过了半月,二人终于赶到了郢国都城。
  进城第一日,言居琅直接入了宫中,走时还不忘将陆听澜也捎带上。
  等入了宫,言居琅去见皇帝,陆听澜被宫里的太监领着往休息的宫殿去。
  路上,陆听澜打量宫墙,只觉高大富丽,有种重游故宫的奇妙感觉。
  小太监道,“仙长觉得,咱们宫里比之仙境如何?”
  这是比较上了。
  陆听澜道,“山上多空旷,寻常弟子只能住洞府,洞府洞府,就是住在洞里,只要舒服,也能自成一府,比不过皇宫的富贵。”
  洞府里冬暖夏凉,灵气充沛,装点的都是修真界的宝物。
  不过为了避免被人看上眼红,一般都不会装的特别好看。
  小太监以为的陆听澜在和他开玩笑,‘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陆听澜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两人沿着宫墙走,过一道宫门,里面走出来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说话。
  小太监小声提醒,那是皇帝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言居琅的大哥,一个是七弟,言居琅行五。
  其中一人,面色不忿,是七皇子言居远,“……也不知修了个什么玩意,如今回来倒是显着他了,父皇这么着急慌忙的叫我们去,难不成就是要去奉承他?”
  另一人冷静些,瞧着有些城府,在提醒七皇子小声些,正是大皇子言居盱,“索性他也待不了多久,便是奉承一番又如何?他不重要,重要的从来都是父皇的态度。”
  “就是觉得憋屈,既然已经修仙,就留在仙门好了,还下来做什么。”言居远的功夫显然还修炼得不到家,是个毛头小子。
  “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言居盱道,“收收表情,别等下到了父皇面前被看出端倪来。”
  陆听澜假装自己听不到,谁料这毛头小子下一步就将矛头对上了自己。
  第24章
  “听说他还带回来一个人,此人修为平平,但是个做官的好料子,哼,修仙求道还平不了他的心,人都不在了,还非要安插个人在朝堂上给他做耳报神,这般修仙,能修出个什么玩意来?”言居远犹在吐槽,不知道陆听澜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得益于引起入体后对身体的淬炼,陆听澜的听力比之以往要好上不少。
  他和小太监掩在墙的拐角,不往前走,另外两人是发现不了他的。
  小太监紧张的看着陆听澜,生怕他想不通冲出去。
  陆听澜朝他安抚般笑笑,等人走了之后,才一道走出来,往住处去。
  小太监见他眉眼低垂,一副思索的模样,忍不住紧张,“仙长您是方外之人,便是留下来为陛下效命,也是股肱之臣,殿下们只有尊重您的份。”
  小太监怕皇子,也怕陆听澜有仙人手段,倒时候皇子们不会有事,他这种位卑的小杂碎容易遭殃。
  陆听澜摇摇头,“不过一两句话闲言罢了,我还不至于因此生气。”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言居琅打得这种算盘。
  把他留在郢国?就不怕他胡作非为乱了这朝纲?还是他觉得,凭他与自己的关系,自己会甘愿留下来给皇帝当奴才?
  陆听澜在房里歇着,到下午的时候,言居琅才歇下来,带着人过来。
  言居琅端的是礼贤下士的气度,偏偏‘礼贤下士’四个字,便是一种从上到下的俯视。
  “师兄可有歇息好?若是底下人不尽心,尽可以告诉我,让我来教训他们。”
  入了皇宫,言居琅脸上那副以往常见的平易近人,都变得高傲起来,锦带玉冠,衬得人玉树临风,高贵优雅。
  陆听澜想,这才是他的本来面貌。
  只可惜言居琅自己还认为与平时一样。
  陆听澜假装没有察觉,“一切都好,师弟你久未归家,想必有诸多亲朋要见,正是忙的时候,不必操心我这里。”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起回来的。”言居琅体贴道,转瞬又道,“宫里无聊,我已经向父皇请旨搬去宫外,对了,师兄幼年起就上了山,这些年没有下山过,先前又只顾着赶路,不如我带你在京中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