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光王说:“那是自然,本王怎能在小宫婢面前失言!你等等我啊。”
  金玲停下来,到是没想到这个小王爷竟然如此助人为乐,特别是在她已经初步见识到了宫里的奉高踩低,落井下石之后,这个光王提供好心的对象还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小宫婢的时候,更能见其人品,可见他心性纯良。
  说是要帮忙,琼花树长得又高又大,小王爷也不够高摘到,甚至他放弃板着小脸儿,胀红着脸一本正经的跳起来,还离最近的花枝有一段距离,而琼花台这边只有他们两个,连一个路过的能帮忙的太监都没有。
  他看起来有些沮丧,好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吹下了两朵花,光王快速伸手接住:“你看,这两朵够不够大?”
  金玲一笑,“够大了,谢谢你了,小王爷。”
  金玲离开时,江彩琼对刘三好说了很多话,告诉她以后在宫中要安守本分,要记得她的名字的由来,让她做好事,说好话,存好心。就像在交代遗言一般。
  刘三好年纪虽小,却也很聪明,知道她娘这个时候交代这些不是好兆头,听到脚步声音,一转头:“金玲回来了,有没有找到琼花?”
  金玲摇了摇头,刘三好有些失望,江彩琼也觉得有些遗憾。
  金玲没有带来琼花,而是手里捧着一颗沾着琼花香味儿的乳白色药丸,对江彩琼说:“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是司药房的人给我的,据说对反复发作的伤病最有疗效,他们还以琼花入药,不信夫人你闻闻看。”
  江彩琼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不论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好不了,不过见到金玲一脸认真,自己女儿也一脸期待的样子,而且这药丸果然散发着琼花的香味儿,于是,她为了安慰两个孩子,将药吞咽下去,本身却没抱什么希望。
  没一会儿,江采琼却觉得身上无时不在的疼痛轻松不少,就在药效的作用下睡了过去,这倒是十分难得,虽然她最近一直是昏昏沉沉,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导致的疼痛让她总也不能好好休息。
  看到她睡下,金玲和三好也得走了,探望过了江采琼,还要走回去小学婢的宿舍住。
  这时天色已经晚了,姚金玲一路走一路安慰着刘三好:“别担心,江姨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三好的用力的点了点头:“娘一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她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听布公公说,凤凰泣血是因为红蜡留在了夜明珠的缝隙里才造成凤凰泣血的假象,娘的手艺那么好,怎么会把蜡滴到里面去呢?”
  金玲沉默了下来,其实闯了这个祸的正是原本的姚金玲,是她偷偷去看凤凰朝日时,不小心将红蜡滴到了上面没擦干净,才引来这么多事,原主早就被牵连江彩琼给吓傻了,而且在江彩琼临终之前对其吐露此事,不过现在换成是她,自然不打算对任何人说。不能怪她自私,既然这件事情上面已经结了案,江彩琼伤也伤了,便不必再多生事端,小金玲欠刘江氏的,她救她一命补偿回来。
  刘三好只以为金玲的沉默是因为同样的疑惑,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会不会是她呢?那天那么晚了,她怎么也在娘房里。”
  钟司制和她的手下曹掌制正好路过这边,听了一耳朵,钟雪霞激动的上前抓着刘三好,说道:“你说的她指的是谁?是不是司珍房的阮翠云?!”
  明天一早就是阮翠云这个掌珍升级为司珍的升迁典礼,钟雪霞和阮翠云向来是整个尚宫局都知道的死对头,互相斗的不相上下,钟雪霞自然不想让阮翠云升上来司级的位置跟她平起平坐,更何况如果阮翠云真的用了阴私手段,钟雪霞第一个不会姑息她。
  其实,凤凰泣血太后震怒这件事,钟雪霞早就怀疑是阮翠云搞出来的,因为凤凰朝日凤钗的这个点子就是她想的,而她又不会点翠技法,当着钟雪霞的面抢走新进宫的刘江氏进入司珍房作钗,阮翠云把这个明显能讨得太后欢心的主意毫不犹豫让了出去,让给江彩琼做,宫中哪有这种无私的好事,果然,随后就出了问题。
  现在太后带着凤凰朝日出事,阮翠云的上司宋司珍被一撸到底罚去做了苦工,而刚刚进入司珍房就崭露头角的刘江氏江彩琼也受了重罚,日后再不可能出头。只有阮翠云,稳稳当当的从掌珍之位升做司珍,成了尚宫局仅次于蔡尚宫的四司之一,这一系列的巧合,任谁都会觉得这件事情阮翠云受益太大了,而且处处有她的手笔,若说不是她精心策划,别人也许会信,钟雪霞绝对不信。
  现在又听到刘三好两人的对话,在询问过刘三好之后,钟雪霞更加确信,一定是阮翠云在搞事情!
  “你们确实看到那天晚上,有人从江氏的工房里出来,如果再看到她,你们是不是认得出来?”钟雪霞想到两个小孩刚刚入宫,时日尚短,人还没有认全,也许还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只要当面辨认,必定能让那人无从抵赖。钟雪霞打算带着两个目击证人在明天去晋级典礼的现场,揭露阮翠云的真面目,让她当不成司珍。
  看到面前的小丫头还在犹豫,钟雪霞看着刘三好说:“你也不想让你娘蒙受不白之冤吧,若是不把那个阮翠云揭出来,让她一朝小人得志,你们日后在尚宫局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她这种威胁,看似是说阮翠云上位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也可以理解为,不出面作证就不会让她们有好日子,她在深宫之中已经爬到了司制的位子,早就深谙权谋之术,吓唬住两个小丫头还不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