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那夜牺牲。
  警校五人组, 全部殉职。
  组织灭亡之后, 她吞枪自杀死于警墓圆五人碑前。
  然后, 降谷零回到了警校时期, 却忘记了一切。
  可是, 一切想起来的都太晚了。
  自凉水澈离开后,便再也联系不上她。
  景光急的上头,如果不是国家精英培训营强制性禁止,他甚至买好了机票准备去中国一个省一个省的找。
  长达一年的培训营结束,横在景光和降谷零面前的两张保密协议,让后者尤为眼熟。
  那是就职于隶属于警察厅的公安警察、情报班底代号为“zero”的合同。
  管理官亲自接见, 这两位精英营里出现的拔尖。
  “想必你们也知道,目前日本有一个秘密组织, 他们里面的成员遍及极广、暗杀过我国众多重要级人物。你们要潜入进去,为公安组织提供里面的情报。”
  “当然,这也是你们自愿的。只是一但签订,你们将舍弃自己现在所有的姓名、家人、朋友。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人,甚至还会做一些你们最痛恨的行为。”
  降谷零签下自己的那张合同,却揉碎了景光的那张。
  “提供情报的话,我一个人足够了。”
  “零!”景光难以置信,想要把纸夺回来却已经破碎不堪。“为什么?”
  降谷零面不改色,坦然回答:“我需要一个白道接应我处理我无法做的一些事的人,景,你就生活在阳光下吧。”
  他知道凉水澈在哪里,他要去找她。
  那样的地方,他决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那里。
  那日是警校五人组的最后一次集体相聚。
  所有人都喝的醉醺醺。
  所有人也都记得那个离开了一年的女孩。
  “还没消息吗?”萩原指尖捏着一根烟,涩涩的品着。
  景光神色黯淡,点了点头。
  松田指骨插入乱糟糟的头发里,哼道:“真是个没心肝的小孩,这么久连个简讯也不回。”
  降谷零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喝着一杯叫卡贝纳的酒。
  酒局散后。
  五人分道扬镳,青春已逝,他们将走向各自不同的道路。
  伊达航看着自己的伙伴们,笑道:“未来平安,前程似锦。”
  “未来平安,前程似锦。”萩原也笑笑。
  “平安似锦。”松田打着哈欠,冲着兄弟们挥手。
  而今日,也是另一个人彻底离开的日子。
  从明天起,世上再无降谷零,唯有波本安室透。
  再见。我的朋友们。
  他看着走向月光下的景光,二人背道而驰。
  一黑、一白。
  幼年相识至久的伙伴,一个沦入□□、一个成为公安。
  可是组织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入的。
  他化名为安室透,耗费了一年才从最底层正式成为组织里的成员。
  当时,正好是凉水澈加入组织的日子。
  安室透也听说了卡贝纳的大名,他屹立在黑暗下的屋檐内,看着遥远的远方。
  是的,是她。
  景光没有死,她为什么还会加入组织?
  为什么还会提前加入组织?
  安室透不懂。
  为了搞懂,他拼命的接任务,借着前世重生的记忆知道如何联系上贝尔摩德。
  身入枪林弹雨、浴火焚生。
  抢劫、暗杀、探情报。
  安室透每一个任务都执行的非常完美,很快,他的名字进入了贝尔摩德的耳中,甚至连boss也有了印象。
  以此作为代价的,他的身上疤痕纵横交错,新伤落在旧伤上。
  那天,他的肩膀上嵌入一颗子弹、左手臂里一颗子弹。
  景光看着他浑身被鲜血染红,慌得不知道如何下手。
  “零,你这……去医院吧。”他只是扶了一下安室透,手上便是鲜血淋漓。
  “不能去,还有任务没完成。”
  “你疯了吧……”
  “子弹杀伤力不大,快点,拿镊子帮我捏出来。”安室透拿起旁边的毛巾,拧成一团放在嘴里,死死的咬着。
  那双紫灰色的双眸看着景光,没有留给他任何反驳的余地。
  景光叹了口气,自己不是从医专业,却被安室透在这两年里训练了出来。
  几乎大大小小所有伤都是他来为安室透负责。
  病患冷汗淋漓,浑身痛的直抖。
  肩膀上的子弹很快就取了出来,可是手臂里的子弹很深。
  安室透的呜咽声含糊不清,他侧着脸汗流浃背,却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顽强的忍住这所有的伤痛。
  景光听到他口中喊着的,是每次都相同的。
  ——澈。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景光的心都会酸一分。
  有几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会跟安室透说:“零,别等她了。连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而安室透却会好笑的瞧着自己:“你在说什么浑话?景?”
  “我不等她,那我要等谁?”
  子弹取出来之后,安室透痛昏了过去,神志半昏迷的状态下偶尔会呢喃着。
  “你们都活着,真好。”
  在澈酱不在的这些年里,安室透做了很多事。
  把置放炸弹的犯人找了出来,提醒伊达航早点求婚,阻止了景光的卧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