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怎样应对皇帝的质问呢?
  与其被人逼的节节败退,刚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还不若先下手为强。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就让乳娘将小皇子给抱到了隔壁的偏殿里。
  她躺在贵妃榻上,有些困乏,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疲累。
  自进宫之后,她的心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一般,不曾有过片刻松懈。
  而今还要应付皇帝,真累。
  双眼无神的看向天花板,再然后,她看到了一张脸。
  她吓得便要惊坐起来,然而后脑勺却被男人扣住,男人含着她的唇长驱直入,气势汹汹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他能看到她密长的羽睫微颤,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仿若惊弓之鸟一般,慌乱又无措,樱唇微张,平添几分娇憨的媚态。
  那样无措的模样,是他第一次从她的面上看到过。
  有些可爱呢。
  他这样想着,那些愠怒,那些质问便尽数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甚至不用听都知道她会说什么。
  他心爱的女孩子有很多的心事,可她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她总是瞒在心里。
  她当然不可能对许珂有什么。
  而他又怎么能怪她呢?
  她一个人从江南来到京城,从姜家逃到国公府,又被送入国公。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保护好她。
  是他的无能。
  他怎么能怪她呢。
  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他的不是。
  姜意在这一阵兵荒马乱中寻回理智,她怒目瞪向皇帝,然后气呼呼的质问道:“仲霖哥哥,你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
  皇帝一顿,他有些懵。
  “你为什么会藏在我的衣柜里?”她又问道。
  “安阳长公主和驸马又为什么会过来?”
  故意质问的理直气壮,连声音都比从前大了几分,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皇帝觉得姜意这般模样,真是可爱的紧呢?
  他埋在她胸前低低的笑出了声。
  “喂,你笑什么?”姜意问他。
  皇帝笑容越发绵长。
  “没能提前告诉你,是朕的错。”他忽然抬头,很认真的对她说。
  他就这样同她认错,姜意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以为皇帝也会质问她,但是被皇帝这样看着,她反倒有些心虚了。
  他怎么就这么认错了呢?
  她以为他也会质问她的,但她也不怕,她会胡搅蛮缠,这样勉强也算打了个平手。
  但......
  她发呆的模样也很好看。
  皇帝觉得,这样的姜意,方才有了几分她从前幼时的影子。
  她应该永远这样。
  高兴不高兴都可以表现出来,不用藏在心里。
  姜意忽然又瞪大了眼睛,“你,你,”
  她看着皇帝的脸上,平素里特别能言善辩的一个人,忽然就羞窘的脸色通红。
  “怎么了?”皇帝勾唇轻舔,那唇边的奶渍就被他给勾了回去。
  但虽然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有残存的。
  “你快擦一擦。”姜意扔给他一个帕子,皇帝依言照做,但他擦的极是慢条斯理。
  姜意推开他,“你快下去。”
  “不要。”皇帝说,“还有些饿。”
  “反正孩子们也不用吃。”
  “不吃白不吃。”
  姜意似第一天认识他一般,“你怎么这么无耻。”
  皇帝却正色道:“这不是无耻,这是为了你好。”
  “爱妃不难受吗?”
  姜意点点头。
  难受确实是有些的。
  其实不是有些,是很难受。
  她的身体有些特殊,以至于她分明不用,却还是有。
  只这样的事情,她到底还是有些羞于同旁人说起的。
  “既然难受,朕自然是要帮你的。”
  她不再拒绝他的好意,转而认真的同他说:“仲霖哥哥,你让人去问问太医,别说是我,就说是旁人,然后给我开副药,应该也就好了。”
  “喝药做什么,这样不挺好的吗?”
  男人的话很无耻,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让姜意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也很一本正经。
  可就是这副模样,让姜意原本就敏感的身子越发觉得酥酥麻麻的。
  她有些顾不得去想什么了。
  等寻回了理智,她方才好奇的问皇帝,“你究竟同安阳长公主说了些什么,她为何会配合你。”
  皇帝有些含糊道:“自然是将事情如何告知她了。”
  “她是个明理的人。”
  “那仲霖哥哥藏在我衣柜里,是准备做什么?”她是当真好奇。
  这事已经过去了,皇帝其实并不想再说起这件事的。
  但姜意想知道,他便三言两语同姜意说了。
  “关于许珂和你曾有婚约的事,朕同安阳说了,但安阳其实并不信。”
  “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不想相信。”
  “那些证据摆在面上,她却只相信从许珂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朕就让她带着许珂来到你面前,许珂见到你,自然会说起从前的事情。”
  “她会在外面听到。”
  “这个时候朕便会以他欺瞒公主的名义将他给杖毙,自然这杖毙是演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