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油盐不进一般。
  淑妃没了法子,她刚才也只是吓唬崔太医罢了,哪里敢真的说他轻薄她。
  往后几日,淑妃再借故召见崔太医,崔太医都会找借口让旁人过来。
  见不到崔太医,淑妃觉得自己活着都没意思了。
  她自己想不出个好法子,也不敢将此事同旁人说,连她的贴身婢女都不敢说。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姜意。
  她去找了姜意,只她不敢说得太过直白,极是模棱两可,“我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好不容易碰到个家里人,想同他说说话罢了,他竟是不理,可是厌恶极了我?”
  姜意头都没抬,直接说道:“他不会厌恶你。”
  “为何?”淑妃不明白。
  姜意道:“你家里对他有恩,他又不是白眼狼,为何要厌恶你。”
  “也是。”淑妃就问道:“那皇贵妃说,我要如何哄得他同我多说两句话。”
  姜意就给她出主意,“你便说他不理你,你就找旁的太医说话。”
  “同他说话的时候软和些,轻易别说威胁的话,就说你这些年的痛苦,必要时候哭一哭也是好的。”
  淑妃:“这样可以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
  姜意觉得这是小问题,因为崔太医上辈子都能为了保护淑妃去死,这人心里自然是有淑妃的。
  只是礼义廉耻在前,他不能迈出那一步而已。
  淑妃扮成了个小宫女,亲自去了太医院,趁着太医们下值的时候将崔太医个堵在了门口。
  崔太医惊讶于淑妃的大胆,还未曾说些什么,淑妃就直接道:“明儿个我再唤你,你若不过去,我就去找别人。”
  说完这句话,淑妃就飞快的走了,生怕看到崔太医失望的目光。
  令淑妃意外的是,第二天里,崔太医果真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再做梦。
  虽然崔太医依旧跟个老古板一样,半点不同她亲近,但好歹愿意与她说几句话了。
  淑妃就按着姜意所说的同他诉苦,淑妃是真的苦,她亲不自禁的就落下泪来,泪水之止都止不住,她靠在崔太医的肩头,崔太医想推开她,可见她实在是太伤心,一时就没忍心。
  淑妃的泪水打湿了崔太医的衣衫,崔太医很难不心疼。
  只是他要克制自己。
  所幸淑妃如今也知道分寸了,倒没多做什么,她目送崔太医离去。
  如此几日,淑妃却越发不满足了。
  崔太医哪里都好,就是太古板了,坐都不敢坐得离她太近。
  他这样古板的性子,要想让他进一步,很难,淑妃几乎看不到希望。
  可她又舍不得。
  她每天都在夜里梦到崔太医,起初是见色起意,如今淑妃觉得自己是真的对崔太医着了魔了。
  她想嫁给他。
  可她是妃子,如何能嫁给崔太医?
  因着这份郁闷,她开始病恹恹起来了。
  姜意前来看望她,令淑妃倍感意外。
  “得的什么病,该不会是相思病吧。”
  淑妃没说话。
  “本宫倒能同你出个主意,端看你舍不舍得如今的荣华富贵。”
  淑妃一下子坐了起来。
  “什么主意?”
  “你会这般好心?”
  姜意道:“本宫自然不是单纯为你。”
  “哦,你是想霸占皇上。”
  再度提起皇帝,淑妃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她满心满眼里都是那个清秀的,容易害羞的,又古板的过分的小太医。
  “我自幼出身丞相府,父母疼宠,及笄之后又成了太子良娣,如今又是淑妃,荣华富贵于我唾手可得,反而是知心人极难寻得,我现在除了崔太医,什么都可以不要。”
  姜意道:“那等过一程,本宫让皇上安排你假死出宫,往后你就是崔夫人了。”
  “可以这样吗?皇上会同意吗?”淑妃心中极是振奋。
  “皇上也无意让你在宫中蹉跎岁月,不过这之前你得替本宫和皇上在太后和皇后跟前演一场戏。”
  淑妃暂且安分了下来。
  太后召淑妃过去问话,“哀家听闻这几日里你日日传唤太医,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淑妃道:“这些日子里臣妾老是吃不下饭,臣妾还以为自己怀了身孕,不想竟是一场空。”
  太后额前一跳,“你和皇上,成了?”
  淑妃道:“算是吧,只因臣妾用了些手段,因此招了皇上的厌烦,往后只怕再没有机会。”
  淑妃近来一直想与皇帝偶遇,且时常去往金华宫中的事,太后也是知道的。
  太后没想到她真能成事。
  “用了何等手段?”太后问。
  淑妃有些不敢说,在太后的逼问下,最终道:“臣妾给皇上下了药。”
  太后心中便有数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后别这样做,皇上总不能一直记着这事。”太后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两句。
  她原本就是想利用淑妃探探皇上的底,知道皇上不单单是对着姜意一个人才行,那就成了。
  淑妃的位份摆在那里,她即便有了身孕,她的孩子也不可能抱给她养。
  顾袅袅在她这里待了有一阵了,她的身子调养的不错,再过些时候,姜意自然不能服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