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书房在主屋,鹿笙便把主屋给了祁枕书与糖糖住,自己住在了东厢。
  其实鹿笙更想跟祁枕书一起住主屋,但是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完全不敢跟她提。
  看着某个在新床上滚高兴地来滚去小家伙,鹿笙在心底默默地留下羡慕的泪水。
  第二日,鹿笙将小家伙送去了蒙学馆。
  蒙学馆隶属滨河县官学书院,鹿笙与祁枕书领着糖糖来时,鹿筝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在学院做先生,正好带着一个刚刚开蒙的幼儿班,女儿卓柚也在这个班里。
  “要乖乖听大姨的话。”鹿笙将她放下来,有些不舍地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糖糖要跟小柚姐姐一起,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等下午下学,阿娘就在门口等你了。”
  “你要跟别的小伙伴好好相处。”
  “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去找大姨。”
  鹿笙喋喋不休地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讲了一遍,鹿筝笑着摇了摇头,出声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
  “要乖乖的哈。”鹿笙还是又嘱咐了一遍,将拉着小家伙的手递给鹿筝。
  “知道了阿娘。”
  或许是感觉到了鹿笙的紧张,小家伙糖糖很乖巧地点头。
  牵着糖糖的手还未放开,鹿笙又期待地与鹿筝问道:“大姐,我能进去看一会不?”
  万一小家伙不适应学堂,她还能帮着哄一哄不是,毕竟才三岁,离了家,来到新的环境,肯定是会害怕的。
  鹿笙在原世界看见过一个幼儿园开学的视频,里面的小娃娃们哭成一片,老师哄都哄不过来。
  她还真是有点不放心。
  “我就在学院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学院不让外人进来,你下学时来门口接就好了哈,莫要太担心。”
  鹿筝无奈地摇摇头,但也能理解鹿笙的心情,很多第一次送孩子来的家长都是这般反应。
  “哦。”鹿笙失望地点点头,“那我申时来接她。”
  鹿笙站在书院门口,直到鹿筝领着小家伙进了院子看不见,还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不想离开。
  祁枕书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糖糖比一般孩子乖巧,不会在学堂哭闹的,你无需忧心。”
  与鹿笙相比,祁枕书并不忧心,她自己亦是三岁开蒙去的学堂,鹿祈的性子像她,也比一般的孩子早熟。
  她初去学堂时就从未哭闹过。
  祁枕书只去了一日学堂,家中便生了变故,因而她对于这一段经历更是记忆尤深。
  鹿笙今日的反应倒是像极了她的阿娘。
  想到生母,祁枕书眸光暗了暗。
  “我问过大姐,糖糖的同窗都比她要大,你说她会不会被人欺负?”鹿笙还是有些不放心。
  祁枕书敛了心中的忧思,接着与鹿笙宽慰道:“不会的,有大姐和卓柚在,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这日下午刚用过午饭,鹿笙就神思不属,不到未时二刻就拉着祁枕书来到书院。
  下学的锣声一起,某人就按捺不住,伸着脖子往学院里瞧去,甫一看到小家伙的身影,一双眼便落在她的身上,仔仔细细打量起小家伙的状况。
  直到离近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又抱着小家伙问了一堆白日里的事,发现一切顺利后,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鹿笙的紧张一直持续了多日,见小家伙确实适应去学堂读书后,才慢慢放下心来。
  等到十二那日,天刚蒙蒙亮,鹿华林便拉着酒坊众人一同来了酒铺。
  到了吉时,一阵热闹的锣鼓声过后,鹿家酒铺正式开张。
  五粮酒的造价便宜,但鹿笙也没直接降低卖价,而是用了买二送一的促销方式进行销售。
  凡是购买五粮酒,买二两送一两。
  滨河百姓头一次见到如此卖法,细细计算下来,六文钱三两酒,一两酒才两文钱。
  五粮酒不仅比原来的烧酒好喝,价格更是便宜不少,不少熟客闻言皆是争相购买。
  仅开张这一日,鹿笙店铺光是散称就卖出去了近五百斤五粮酒,再加上部分客户预定的大批量订单,一共卖了近三千斤五粮酒。
  加上临近年关,百姓们家中多有亲戚往来,每家每户都会买酒宴请宾客,鹿笙的酒铺从开张生意便一直红火到了大年二十九歇业关门。
  三十这日,鹿笙早早收拾出门,准备与祁枕书上街买些年货,等下午回鹿儿庄时,一起带去鹿里正家中。
  北街这边全是商铺,再加上邻近年节,街上摆满了售卖年货的小摊,摊位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二人走出门口不远,就瞧见街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本以为只是有人沿街做卖艺杂耍,鹿笙也并非在意,只是等快要走远时,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求求您,您赊我一些药,等过两日,多两日我一定将药钱给您补上。”
  女子的声音哽咽着,满是悲痛与哀求。
  鹿笙转过头与祁枕书对视一瞬,见她亦是听出那声音后,忙拨开人群往里走去。
  “这位娘子,并非是我见死不救,我们医馆也不是善堂,你这若是几十文的药钱便罢了,这十两银子的药钱要我如何能赊。”老大夫为难地摇摇头。
  “大夫,我求求你了,您先赊一副药与我,我明日就把药钱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