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袁沉沉思索良久。
  “到此为止!”郭袁说,“不管绮年怎样了,咱们只能自己查,盼她有一日回来。不能再去找颜心!”
  郭太太失声痛哭。
  郭霆狠狠攥了拳头。
  可是已经晚了。郭太太去问颜心,已经惊动了督军。
  督军特意问郭袁:“你家姑娘怎么回事?真失踪了?”
  郭袁心口发颤,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她贪玩,不知去了哪里。大小姐也是年轻人,可能知道,这才问她。”
  督军微微拧眉:“她们俩也有往来?”
  珠珠儿不太爱交际,平时不是看望夫人,就是缩在她的药铺,没听说她跟谁家小姐特别要好。
  唯独和张南姝有点来往,偶然也和陆家双胞胎姊妹见见面——夫人吃饭的时候提过。
  “女孩子们的圈子就这么大,我们只是病急乱投医。”郭袁说。
  督军眉头拧得更紧:“还是得用心找找,这世道乱得很。”
  郭袁道是。
  幽暗的房间里,郭绮年慢慢转醒。她忍着剧痛,想要开口说话,却想起她的舌头已经没了。
  她刚来的时候,打算厉声尖叫,就被割掉了舌头。
  她受遍了酷刑,浑身都疼,昏死后醒过来,痛疼感有点麻木。
  她试图挣扎。
  胳膊关节被卸了,两条手臂像摆设,无法调动;至于腿……
  郭绮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又想要尖叫,可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呜呜声。
  她愤怒绝望到了极致,嘴唇咬破。
  倏然一道光亮。
  并不算亮,却狠狠刺痛了郭绮年的双目。她在黑暗中太久了。
  她闭上眼。
  “死了吗?”她听到女人的声音。
  用力睁开眼,一盏小小宫灯,挂在墙壁上。
  “没死。”另一个女人回答。
  “快点弄死她,扔去喂狗。好晦气。”男人低沉的嗓音,夹在其中,有点意外。
  郭绮年再次瞧见了颜心。
  颜心身边站着高大的男人。背光,他穿铁灰色军装,面容有点模糊。
  是景元钊。
  郭绮年似抓到了救命稻草,又挣扎起来,想要爬向他。
  铁链锁住了她的琵琶骨,剧痛让她的身子痉挛,停在原地缩成了一团。
  “白霜,你钝了。”景元钊看完郭绮年的情况,有点不悦对白霜说,“十几天折磨一个人,她还有力气爬行。”
  白霜低垂头,不敢说话。
  颜心:“是我叮嘱她,别弄死了,也别弄得太惨。”
  郭绮年翻墙进来时,颜心的药房里不仅仅有她,还有三名副官,以及副官郎飞杰。
  黄雀在后,每个人手里拿一根银针,迷药顺利扎入入侵者的后颈,将四个人控制住。
  白霜在前头和郭霆说话。
  郭霆的遮掩,既让郭绮年掉以轻心,又洗刷了颜心的嫌疑。
  他和他带过来的军警,是能清清白白证明颜心没见过郭绮年。
  白霜提前联系了景元钊别馆的女佣,借用景元钊的一处地牢,把郭绮年和她的打手关了进来。
  那三个打手,目前死了两个,还有一个要另做用处。
  至于郭绮年……
  颜心走近,看着她双腿不正常弯折,问白霜:“她的腿,往后还能用吗?”
  “不能用了,大小姐。”白霜道。
  “砍下来。”颜心说。
  郭绮年无力抬起头。
  白霜:“大小姐,要不您先出去?”
  “我要看。当着我的面,把她两条腿,齐根给我砍下来。我要听到斧子剁断她骨头的声音。”颜心说。
  白霜道是。
  颜心:“不用你,你力气不够大。叫郎飞杰拿斧子进来。”
  景元钊揽住她肩膀,有点怕她吃不消:“外面等一样的。”
  “我不怕。”颜心看向他,“如果一个病人,他的腿受伤后得不到救治,腐烂不堪。
  为了救命,防止他全身血液败死,就要把他的腿活活砍下来。甚至有时候没有麻药了。
  这种情况下,医生但凡一个手软,病人就多受一点罪。”
  景元钊听了,打了个寒颤。
  这个案例,是前世颜心去旁听西医讲课,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医,说他在驻地的经历提到的。
  很快,郎飞杰来了。
  活生生砍下腿骨,的确痛苦不堪。
  郭绮年很快昏死了过去。
  颜心知道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泼醒她,郭绮年只是虚弱睁了下眼睛。
  颜心走近,静静看着她血流不止:“你知道吗,王月儿差点就死了。她的内宫,因你两脚被摘了,人也只差一点就进了鬼门关。”
  郭绮年似乎想朝颜心吐口水,可她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孩子,坠下来的时候隐约有点小人儿的形状,真是个女儿。她和她丈夫、她亲人都盼这孩子。
  你毁了他们一家。往后,张逢春再也没孩子了。他很苦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幸运,为什么那样轻易毁了他?”颜心又道。
  她看向郭绮年的眼睛,苦笑了下,“你根本不知谁是王月儿、谁是张逢春,对吗?”
  对于郭绮年,王月儿只是路边拦路的女人,甚至没看清她的样子。
  郭绮年也没把王月儿当回事,否则她就会直接杀掉她。她仅仅是腿上功夫好,哪怕没得罪她,也要踢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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