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院那边交代好……你办事我?放心!”
宋春风乐呵呵地讲着话,余光忽然瞥到个熟悉的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攥住领口。
“人呢?”
宋书灵几乎给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我?问?你,里面的人呢?”
“啪嗒”一声。
宋春风手一抖,手机直直地摔在地上,滚下台阶,屏幕应声而碎。
“三叔……”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您、您先听我?说?……”
而与此同时,屏幕成了蜘蛛网的手机居然还在通话,陌生的男声清晰地传来。
“大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吧,这会儿人应该都没气了!”
宋春风憋得脸都涨红了:“您听我?解释……”
话没讲完,宋书灵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转身就往楼上跑。
来得及。
宋春风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能?扭过脸,一摸,下巴上全是淌下来的鼻血。
为?了不泄露风声,佣人都被他?找借口支开了,这会儿宋家,只有自?己的保镖。
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一动不动。
自?己培养的好狗,指哪儿打哪儿,也绝不多嘴多问?,看到他?被打得这样口鼻流血,没有吩咐,连头都不抬。
宋春风抬起胳膊,擦了擦自?己的血。
三叔的手太狠了,哪怕没用全力,他?此刻的耳朵也在嗡嗡作响。
血一直往下淌,怎么也擦不完似的。
他?突然想起,每次自?己在车上和人亲热,有时也、会遇见点性子烈的,又踢又咬,这种时候,宋春风往往就更加兴奋,也乐意?陪着玩下去,甚至挡板都不放下来。
有新来的保镖扭头,迟疑着要不要出手。
宋春风一个烟灰缸砸过去:“别他?妈坏老子的好事!”
很好,这的确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一步步下了台阶,捡起地上碎屏的手机,血已?经濡湿胸襟,还在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对面还没挂,似乎意?识到了事端,只有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他?僵硬地笑了一下:“喂?”
世?界在他?面前扭曲了起来。
凭什么——
再?怎么是长辈,他?可是宋家的大少爷,也是名义上的接班人……不,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掌权者了!
宋书灵再?怎么厉害,到现在也没个后代,那他?挣来的东西,不都是自?己的吗?
都是一家人,凭什么不帮着自?己?
凭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
其实宋春风的想法很简单,这小歌手无父无母的,在世?上没有任何的亲人记挂,天天辛苦地跟狗撵似的去走穴唱歌,能?挣多少钱啊,这辈子多没劲啊!
正?好,和阮榛长得有些像。
意?外在某种程度上,和机遇有什么区别呢,阮榛敢把排泄物砸他?脸上,凭什么不报复回来?
要是这个小歌手死在火场里,不就正?好偷梁换柱,说?是小夫人意?外身亡。
长得像,操作一下,自?然能?瞒天过海。
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抹杀掉阮榛的存在。
宋春风都想好了,他?房子那有个地下室,正?好给阮榛锁在里面,自?己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从今以后,世?间再?没一个阮榛,敢和自?己叫嚣——
要剥夺对方?法律意?义上的身份。
而这个小歌手,只需要花很少的钱打点,是社会最底层,最无人在意?的一只蝼蚁。
能?以“小夫人”的身份,埋在宋书灵安排的高档墓穴里,算他?的福气。
可为?什么三叔出现了。
事情?似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对面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出什么意?外了吗?”
宋春风站在台阶下,阴毒地看向二楼的窗台。
他?的房间里还有藏书,古董,以及收集的一些新奇的装饰。
烧毁了的话,无所谓吧?
反正?三叔那里,肯定有更好的藏品,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宋春风轻声道:“有,所以现在,不用灭火了——”
他?扯起破了的嘴角。
“继续把小夫人带来。”
-
偌大的别墅里,居然空无一人,刚冲进一楼客厅,就能?闻到呛人的浓烟。
宋书灵已?经用水打湿了衣服。
着火点是二楼的卧室,大门紧闭,黑色的烟雾顺着门缝蔓延。
“砰!砰!”
宋书灵刚才打过电话,这会儿举起灭火器,使劲儿砸着快要被烧变形的门锁,同时高声叫道:“阮榛,阮榛,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难闻的烟尘,以及迎面而来的高温。
已?经用灭火器喷过一次了,但仍无济于事。
“操!”
宋书灵骂了句脏话,圆形的门锁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当?机立断地踹了一脚,整扇门都向后砸去,而就在此刻,火焰裹挟着浓重的黑烟,瞬间呼啸着扑了过来!
家里居然只有灭火器,连个消防面罩都没有,尽管宋书灵已?经屏住了呼吸,仍被呛得咳嗽起来,双眼被熏得生疼,火舌子呼呼地蹿,但依然能?看到窗台下面,一个晕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