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总!”赵雷凶狠的表象终于土崩瓦解,他手忙脚乱的把阮棠扶起来坐好,用袖子擦阮棠嘴角的血丝,声音沙哑,悔不当初,“阮总,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赵雷,你现在还想伤害我吗?”阮棠虚弱的笑了,“华司怀他是爱我的,白青凡从头到尾就是输家,他如果杀了我,司怀就会记得我一辈子……白青凡也不可能得到华司怀,司怀只会恨死他!”
“阮总,您别说话了,又吐血了……”赵雷此时慌得六神无主,“我去给您买药,您等我……我很快回来。”
赵雷果然很快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药有水有食物,“我在村里诊所买的药,是个老中医,他说这个药对跌打损伤很有效,有内服有外用……”他解开绑阮棠手脚的绳子,拧开一瓶水递给阮棠,“阮总,您快吃药,等好些了,您就可以离开了,我赵雷欠您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阮棠吃了药,涂抹了药膏,赵雷又劝他吃点东西,阮棠啃了几口面包,就不吃了。
赵雷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奶,插好吸管,“阮总,您喝点奶好不好,这么久没吃东西,您身体受不了的……”
阮棠吸了一口,冰凉的口感刺激到他口腔内的伤口,疼的他眼前发黑,“不喝了,太凉,伤口会疼……”赵雷先打了他一巴掌,嘴里破了道口子。
赵雷双手捧着奶盒,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一些。
阮棠道:“赵雷,白青凡他是不是让你杀了我?”
赵雷眼神晦暗,点了点头,又使劲儿摇头,“阮总,我不会杀您的!”
“我累了……”阮棠受了诸多折磨早就精疲力竭,“我睡一会,你想杀我……就动手吧,我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死了,司怀他一定会伤心的……”
赵雷哽咽,“我不会杀您,您放心睡吧,我守着……”
“赵雷,你知道吗?失去华司怀,比失去sugar,比失去性命,更让我痛苦……”
“阮总,对不起……”赵雷跪在他身前,眼泪冲刷着脸上的污垢,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等阮棠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只有他旁边的地上,杵着一支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阮棠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赵雷的黑色外套,赵雷不知去向。
蜡烛旁边,一部手机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阮棠爬起来走过去,拿起纸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阮总,手机还给您,您睡醒后就离开吧。白青凡回国了,我是个罪人,这就去赎罪。
赵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去找白青凡了?
阮棠顾不上想太多,他拿着手机跌跌撞撞的跑出烂尾楼。
四周一片漆黑荒凉,阮棠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的往前跑。他拿出手机开机,想地图定位,然后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然后阮棠就看到他这辈子最不愿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发来了一组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赫然是华司怀和白青凡!
照片一共有十几张,有赤裸的,有搂抱的,有接吻的……不堪入目!
阮棠如五雷轰顶,腿脚一软,一头栽进一旁的草丛里,他浑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爬也爬不起来,趴在草丛里,双手死死抠着枯草和泥土,哭得肝肠寸断。
阮棠哭累了,不禁疯狂的笑了起来,华司怀说出差他信,华司怀说爱他他信,华司怀说跟他结婚他也信……
抱着最后一丝理智,怀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持着对华司怀最后的一点信任,阮棠拨打了华司怀的电话,里面冰冷的女声传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一刻,阮棠彻底死心。
白青凡回国了,华司怀撇下过生日的他就去和白青凡搞在了一起……和以前每一次他过生日一样,华司怀都会撇下他去陪白青凡,这次,居然还上床了……
呵……这就是可笑的真相!这就是恋爱脑的下场!
他这样的舔狗活该被人杀人诛心!舔到最后尸骨无存!
这时不远处传来动静,是时光温词关凯南他们派的人找过来了。
阮棠听见他们在叫自己的名字,但他选择了沉默缄言。他现在不信这帮少爷,一个都不信,而且再也不信。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走了多久,四周终于出现了一栋栋高楼,阮棠也终于打上了出租车。
“师傅,去sugar,谢谢。”
司机听到这一把毫无生气的声音,打了个冷颤,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阮棠,看到他蓬头垢面面色惨白仿佛厉鬼,吓得没再敢看第二眼。
到了sugar楼下,阮棠付款下车,把手机关机,披上赵雷的外套,开了大楼的密码锁,径直上楼,去了顶楼。
sugar这栋楼一共十六层,楼层不算高,但位置好。阮棠走到顶楼护栏边坐下,回来一年了,他还没有好好看过檀城的夜景。
晚风很凉,就像他的心,他拢紧身上的外套,却依然捂不热冰冷的身躯。
阮棠的手摸到了外套口袋,里面好像有个硬东西,他掏了出来,是把折叠匕首。
这把匕首应该是赵雷准备拿来杀他的。
现在他逃出生天,心却死了。
时光他们派去的人在烂尾楼里没有找到赵雷和阮棠。
时光急得团团转,吩咐手下加派人手加大力度继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