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叹口气,“这位先生,感谢关照,但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被劫持或是威胁。”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了帮达达利亚,只是不想眼睁睁看他被冤枉。
“我都说了是误会。”达达利亚向红发青年扬起下巴,神色中略带炫耀。
“......”迪卢克无法理解这个年轻英俊的至冬人在得意些什么,出于好意,他又问宁归,“那...需要帮忙吗?”
“我是这家酒馆的经营者,你可以叫我迪卢克。”他指着后门上挂着的招牌,上面写着“天使的馈赠”。
“你的衣服似乎不是很暖和。酒馆里存有一件闲置礼服,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进门去找酒保取用。”
宁归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扯掉一条袖子的浴袍,以及那双沾满灰尘的脚,窘迫地抿紧唇。
“好吧,谢谢您。”他红着耳朵答,被陌生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真的非常丢人。
迪卢克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宁归进门。
阿尔戈跟在宁归身后,迪卢克的目光在它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并未阻止。
轮到达达利亚时,却被拦住。
“我似乎并未邀请阁下。”
迪卢克承认,他对这个至冬人有些防备。
不管是他身上精心搭配的贵族装束,还是从脚步就能判断出的矫健身手,还有那双隐藏得很好、却依然能读出一丝寒意的冰蓝色眼眸...
无不透露出他的身份不简单。
至冬人,再加上来历不明,这种组合很难让一个蒙德人产生好感。
“开门做生意的酒馆,应该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吧?”达达利亚挑眉问。
“嗯,酒馆没有,但我有。”迪卢克平静地回答,依然没有放达达利亚进门的意思。
已经进门的宁归回头,看着焦急望向自己的达达利亚,心情复杂。
他咬了咬下唇,硬下心肠,“你先回去吧,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达达利亚,只是逃避片刻,应该不过分吧?
得到宁归答案的迪卢克挡在达达利亚面前,“这位先生,蒙德城内的酒馆很多,想喝蒲公英酒不是什么难事。”
“......”等宁归跟着酒保消失在通往二层的楼梯后,达达利亚的眼神才彻底冷下来。
迪卢克默默观察着他,暗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人果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浮。
“放心,我不打算进去。”达达利亚抱起双臂,微微偏头,“只是站在门口,不算违背你的经营准则吧?”
迪卢克没出声,他不想和这个隐隐透着危险的男人多费唇舌,留下一句“请自便”,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另一边,酒保带着宁归和阿尔戈一路来到三层。
“这里是迪卢克老爷的休息室,平日里是不会有客人上来的,请在此稍等片刻。”
宁归打量着休息室内的陈设。迪卢克的休息室面积不大,但无论是装潢还是陈设都很有讲究,再结合他本人的穿着谈吐,宁归猜他应该是位腰缠万贯的大人物。
阿尔戈的好奇心比宁归旺盛,它来来回回在房间内飞了好几圈,最后选择了一只精雕细琢的赤鹰木雕,颇为满意地降落在张开的一侧翅膀之上。
看到宁归怔怔望着窗外的模样,它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喂,只是不让他跟上来而已,有什么好愧疚的?怎么,忘记在别墅里哭卿卿的悲惨时光啦?”
“......”宁归脸上一红,皱起眉,“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读我的心。”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能控制也要控制。”宁归瞪着它说道。
“控制什么?”
迪卢克沿着楼梯走上来,手中提着一只纸盒。
“抱歉,我只是偶然听到些只言片语,并非有意。”
纸盒被他放在房间中心的圆桌上,解开丝带,移去盒盖,露出一套折叠整齐的深蓝色礼服。
“这套礼服尺寸偏大,对你来说不算合身,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迪卢克...老爷。”宁归学着酒保那样叫他,“您愿意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叫我迪卢克就好。”他讲话时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疏离,并不会让人觉得失礼,“还未请教?”
“呃...我叫宁归。”宁归急忙伸出手。
“我叫阿尔戈!”胖胖的歌鸲飞落在桌面,向前蹦了两下。
“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迪卢克浅浅握了一下宁归的手,“请更衣吧,如不嫌弃,还请稍后下楼喝一杯苹果酿,这酒是暖身的。”
宁归点点头,目送迪卢克离开。
“真是位绅士!”阿尔戈用颇为欣赏的口气说道,“感觉比那个只会惹人生气的至冬小子强多了,是不是?”
宁归没理会它,自顾自拿起盒子里的衣服,向屏风后走去。
“喂,你怎么无视我?”阿尔戈没有得到答案,显然很不满意,“不是吧,难道你还在惦记那个至冬小子吗?”
“你很吵。”屏风后传来宁归冷漠的声音。
“你...你居然嫌我吵?我们还是不是难兄难弟了?!”
“如果还想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就闭上你的嘴巴。”
“......”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宁归松了口气,终于有时间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