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低头写道:
【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只是想去镇上逛逛而已。】
“......”达达利亚沉吟片刻,“好吧,也不是不行。”
宁归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满心的喜出望外,在几天后出门时,变成了彻底无语。
说好的让他一个人逛逛,身旁这一大两小、全副武装的三颗粽子是怎么回事啊?
换上和托克同款冬帽的达达利亚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把红色围巾往宁归脖子缠。
“你不懂,去镇上的路很长,不做好保暖措施会被冻僵的。”
“再把帽子戴上!”冬妮娅拿出顶一模一样的冬帽,扣在宁归头上,“这样就不会感冒啦。”
“宁归哥哥,低头!低头!”托克摇着一只镀金的铜哨,在宁归身边蹦蹦跳跳,“这是哥哥让我找来的,如果赶集时走散了,你就吹哨子,我们会去找你的!”
宁归刚想拒绝,达达利亚已经俯身抱起托克,把哨子挂在了宁归的脖子上。
“好喽!”达达利亚牵起弟弟的手,“来,托克,把口号喊出来!”
“嗯!”托克学着哥哥的样子,握拳抬起胳膊,“四人小队,出发!”
说完拉着哥哥跑到院子里,不忘回头催促后面的队员:“宁归哥哥,冬妮娅姐姐,快跟上来呀!”
锁好门的冬妮娅笑着推了推宁归的背,“我们快跟上,别被他们落下太远!”
穿着厚厚的棉衣和裤子,身上还像圣诞树一样挂满了东西,他就算想跑,也跑不快啊。
可冬妮娅揪起他的胳膊就跑,没给他解释和拒绝的机会。
这家人都是武神转世吗?别说达达利亚,就连冬妮娅的力气也不小。
宁归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冬妮娅身后,他从小生长在江南水乡,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对踩雪的感觉既新奇又陌生。
起初还不太敢快跑,可到底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很快找到了乐趣。视线被帽檐和围巾遮挡,窄窄的一条里满是雪白,再有就是自己呼出的哈气,和冬妮娅两条飞舞的麻花辫。
前面传来达达利亚和托克的笑声,在寂静的冬日早晨格外清亮悦耳。
起初宁归还小心翼翼踩着冬妮娅留下的脚印,后来胆子大了,也开始用套着棉靴的脚去丈量崭新的雪地,直到乐极生悲,脚下一空,“噗通”一声栽进了雪坑。
“哥哥!哥哥!快来帮忙啊!”
听到妹妹喊自己,达达利亚才回到,便看到一身橙色棉衣的宁归像一颗埋在雪里的柿子,白皙的小脸露在外面,脸颊上印着两团红晕,不知是羞得还是冻得。
“哥哥你还笑!快点来帮忙呀!”冬妮娅催促道。
“来了。”达达利亚走上前,吩咐冬妮娅和托克先去前面等着。
他蹲下身,打量着半截身子埋在雪里的宁归,发现在自己的注视下,他的脸更红了——看来不完全是因为冷。
...真是丢死人了。宁归躲避着达达利亚的视线,抿紧双唇,试图找到支撑点,自己爬出来。
“别挣扎,小心陷得更深。”达达利亚提醒道。
那怎么办?宁归不禁瞪他一眼,难道继续像个萝卜一样插在坑里吗?还笑,你知不知道嘲笑别人会尿床啊!
被宁归瞪了一眼的达达利亚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别说,你现在这幅样子倒是挺顺眼的。”
那要不要咱俩换一换?我觉得那样会更顺眼。
可惜,达达利亚没听到宁归的腹诽,他握住宁归的两只手臂,先是把人往上一提,之后迅速搂住宁归的腰,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好耶好耶,宁归哥哥被拔出来了!”托克站在不远的树下鼓掌。
宁归挣扎着要下来,却被达达利亚在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别乱动,这片区域雪厚,保不准哪里又有坑,我抱你出去。”
说完还不忘应和托克,“禀告托克将军,人质已赎回,四人小队可以继续进发!”
“嗯!出发!”托克说完,转头跑开。
真是幼稚死了。宁归双目无神地望天。
达达利亚没有食言,回到大路边便放下宁归,也不着急去追托克,而是跟在他身边,慢悠悠地走着。
宁归指了指前面,努努嘴,示意他不必管自己。
“那可不行。”达达利亚调皮地一笑,“万一你又掉进雪里,被人当大柿子捡走吃掉,可怎么好?”
...无聊。
宁归低下头,继续小心翼翼地走着。
突然手腕被人握住,“你知道吗?冬日行军,大雪封路是常有的事。”
他拉起宁归的手晃了晃,“这种时候,你能相信的,只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伙伴。所以,你不妨短暂信任我一下,我们也能走快些。”
达达利亚说的没错,以他现在的步速,比腿脚不便的老年人快不了多少,天黑前都不一定能走到目的地。
他只好依言挽住达达利亚的胳膊,脑海中却不免回想达达利亚说的话。
他说冬日行军...难不成他当过兵,或者说,是自己误会了,他原本就是个军人?
联想到达达利亚身上的伤,对自己的防备心,还有那两个喊他“公子大人”的属下...如果把这一切都带入到一个需要隐瞒身份的军官之中,似乎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