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过多思考,也无暇关注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优势。
  而忍足刚好相反,精神始终处于高压状态下,因为一放松就有可能被得分。
  日向空耳朵竖得尖尖,从前辈们的交谈中获取信息,自然也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凝重,他握紧拳头。
  由于看不见,他手心微微有点出汗,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快。
  很想知道场上的情况,但又不好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打扰前辈们,因为大家同样不安。
  就是这时,他头顶一沉,脑袋因这重量矮了矮。
  一只温热的手在上面轻轻揉揉,传达出安抚的信号,但却什么都不说。
  日向空忍了忍,没忍住:“尼酱,说点什么吧,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迹部:“……呵。”
  迹部手上用力,几秒钟后,小孩的黑色长发乱七八糟支棱起来,凄凄惨惨的样子,而本人却毫无察觉。
  小景尼酱应该也很担心吧……
  场上双方奋力击出网球,汗水在他们脸庞滑下,于运动中甩落在地面,染出几抹深色。
  一边是绚丽的招式,一边是稳健的应对,你来我往的对决,丝毫不退让。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打扰到那两个专注于网球的少年。
  远处蝉鸣和赛场的热烈相应和,交织出特属于少年们的夏天。
  最后,还是冰帝输了。忍足胸口起伏剧烈,刚剧烈运动后的热气自皮肤蒸腾,酸涩从心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抱……”歉。
  后面的话被另一边的嘈杂打断,众人不由得看过去,只见某海带头倒在幸村的怀里。
  “笨蛋赶快从幸村身上起来啦!”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立海大众人齐上阵,三下五除二将无知无觉的小海带剥开,随着前辈们的手无力摇摆的模样越发可怜兮兮。
  但,并没有一个人在意,立海大网球部食物链底端就是这么卑微。
  允悲——
  “网球真的好厉害啊。”
  “应该说很危险才对吧,还只是关东大赛决赛,就晕倒两个人了!”
  话语间颇为心有余悸。
  “……网球,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听听这个恍惚劲就知道是第一次看比赛,有种打破了世界观的无助感。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所以记住了,打网球绝对哒咩!”
  “不要靠近网球,会变得不幸!”
  打网球的少年们:“……”我要替网球告你们诽谤的哦!
  晕倒人员一号日向空鼓鼓脸颊,撅着嘴说:“真、真是太失礼了!”
  内心小人没有表面的强撑,已经快要哭唧唧了。
  他今天好丢脸!
  迹部打出一个响指,让冰帝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好了,不要哭丧着脸,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全国,赢家一定是冰帝!”
  事已成定局,不管是他,还是冰帝,都只需要向前看。
  “噢——!”
  *
  虽然是这么说,但回去的路上气氛难免沉闷,就连平时最活跃的日向空和向日岳人都没心情说话。
  忍足在寂静中出声:“咳,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的问题,抱歉了大家。”
  “不,要说的话,我和长太郎也有责任。”宍户表情算不上好看,但眼神纯粹是“回去要训练到死”的坚定。
  其他人:不愧是宍户!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毕竟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的c~”芥川慈郎轻快道。
  “你倒是给我稍微表现得不甘心一点啊!”
  “我在不甘心啦,”芥川慈郎嘟囔,“但不甘心也不一定要像你们一样苦大仇深吧?”
  所有人:“!!!”
  “干嘛啊,那个表情!”大家都好奇怪,小绵羊表示不懂。
  忍足什么复杂情绪都没有了:“没想到慈郎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精准吐槽,侑士!”向日岳人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慈郎。”
  “意外的正经呢。”
  “慈郎前辈好可靠的!”
  想都不用想,说最后一句话的只会是日向空。
  他此时已好了很多,眼睛还有些酸胀和不适,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勉强可以视物。
  向日岳人大呼小叫:“空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慈郎,可靠?!”
  他这个幼驯染都说不出这种话,良心会痛。
  “空酱果然伤到脑子了吧?”
  “迹部,让司机大叔掉头去医院吧,空酱的情况好像很严重!”
  迹部、迹部差点笑出声,不由得想起以往橘红毛绵羊惹出来的、数不清的麻烦。
  就连一向对这些话不在意的桦地都侧目,无机质的瞳孔中透露出点点不可置信。
  日向空:“……”
  小孩和芥川慈郎面面相觑:“慈郎前辈,这种情况应该是你比较难过,还是我比较难过?”
  芥川慈郎茫然豆豆眼:“诶?为什么要难过?”
  日向空郑重点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懂?!
  他们冰帝的氛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往未知的方向发展,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