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许一听,问:“你大哥会这么多?”
  “岂止是语言,马术击剑射击保龄球样样精通。在外人看来大哥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香饽饽。”秦真坐起来,合上书。“父亲一直将他当做秦家的接班人培养,从小就送去国外学习。在那边见识了许多新玩意儿,现在广州流行的,都是我大哥玩儿剩下的。”
  秦真一谈到秦淮川,眼里泛光,恨不得把他的事情全都拿出来炫耀一番。“所以你看看他现在,跟那些富家子弟根本玩不上。表面上交好,实则他们全是阿谀奉承。多少家小姐想跟我大哥结亲,还不是没戏,我大哥对女人没兴趣。”
  蓦地,孟庭许一怔。
  “那......他是对什么有兴趣?”
  秦真拍了拍手,狠狠朝空气甩了两下,挑眉道:“看见没?这么长,这么粗的鞭子。”
  鞭子?
  秦真挥动着手,喊道:“驾!”随后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哥就喜欢跑马,拿鞭子策马,不忙的时候就在家里后院的跑马场跟马玩儿。”
  原来如此。
  孟庭许松了口气,脸色逐渐缓和,他还以为秦淮川的兴趣是把人扒皮抽筋。
  听见响动的赵娴路过书房门口,指着秦真道:“真真,你赶紧给我下来!又穿着皮鞋上沙发,真是不雅!孟先生还在呢,你就这么没规矩!”
  秦真收住表情,板正站好。
  见天色不早了,孟庭许向她告辞。刚出了门,转身就撞见秦淮川手里拿着鞭子,一手撑着墙壁,一边垂头瞧他。
  就说赵娴怎么忽然对秦真凶了起来,原来她身后还站着个秦淮川,她急忙拎着秦真下了楼。走廊上亮起灯,灯光忽闪忽闪的,楼梯口的两道身影消失。气氛逐渐变得怪异,寂静非常。
  秦淮川先是勾唇笑了笑,问道:“我的出现吓着你了吗?”
  孟庭许说:“没,只是没想到你在家。”
  秦淮川说:“前些日忙了点,今天特意早些回来,我以为又跟你错过了,好在你没走。”他伸手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今日下课有点晚,是在等我吗?”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什么都拉扯到自己身上。自己晚了些,纯属是因为秦真拉着他不放。
  秦淮川见他不言语,转身推开了另一间书房。
  这间书房正好挨着他的睡房,相隔邻近,走两步就到。
  “好不容易见到孟先生,我还有许多话想对先生说。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一想,正好可以提预支工资的事情,便应了下来。
  他带着孟庭许去了自己私密的那间书房,吩咐厨房上菜就摆在这里吃。
  他替孟庭许倒了杯酒,说:“我让厨子做了些烧蟹,香辣虾,正好配这酒。假使凉性大,喝喝酒也驱了。”
  他不太会喝酒,上次喝了酒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秦淮川松口说成是开玩笑的,想来就中了他的计。
  于是自己拿了茶杯,说:“我不怎么会喝酒,喝茶就好。”
  秦淮川今日本想灌醉他,问问他这些天有没有想自己。又怕他嘴硬,讲不出自己想听的话,所以才拿了洋酒来。
  在此之前,他忙着处理海关的公务,已经无休一个月。
  秦淮川不甘心地说:“这酒味道不烈,你尝尝看,要是真觉得不喜欢,不喝就是。”
  不好驳他面子,孟庭许轻轻抿了一小口,一股强烈的酒味从舌尖烧到喉咙,他含着酒露出苦涩的表情。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就这样看向秦淮川。
  秦淮川没打算伸出援手,只单单瞧着不说话,盯着他红了脖颈才道:“是不是太辣了?吐出来也没关系的。”
  他没好意思吐出来,硬生生吞了下去,一直烧到肚子里,头也一阵发昏。
  “哎呀!你怎么咽下去了,我还想帮你接着呢。”秦淮川敛着笑意,赶紧夹了一只虾放在他碗中。“一口酒配一只虾,你赶紧咬一口,压一压。”
  说时,孟庭许也没听他的话,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第二十三章 隐祸
  呛了口, 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看来你喝不了洋酒,我换葡萄酒你尝尝?”
  孟庭许咳嗽一声:“葡萄酒不也是洋酒吗?”
  “味道绝对比你方才喝过的要好,骗你我不是人。”说着, 就再次给他满上半杯。
  孟庭许只好又喝了一杯,这次没了辛辣的痛感, 滑过口腔时还有清香的果味。
  秦淮川见势还要给他满上, 孟庭许立马掩住杯口, 道:“你是让我吃饭的还是喝酒的?饭没吃上两口, 人倒先醉了。你再这样, 我就回去了。”
  他停下手, 说:“我就是高兴你能留下来陪我吃饭。换做是从前,你肯定早就跑了。”
  终于能吃上一口饭, 孟庭许看着香辣虾用筷子剥开虾壳,去头, 取出完整的虾肉, 最后吃进嘴里。缓缓咀嚼,鲜味十足, 香气扑鼻,就是太辣了。
  他喝了两口茶。
  他剥虾时的动作十分娴熟,手上未沾染一分油腻,竟然能取出一整只虾肉。寻常人家可吃不起虾,能食虾者,起码家中富足。海边的渔民暂且不论,孟庭许这样的, 显然不是海岛出身。
  也就是说, 他在浙江时的家境,肯定不错。
  秦淮川又给他夹了只虾, 边说:“今日秦真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