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艺挽了下头发,朝着庄越眨了眨眼,“我呀,有这些书就够,我喜欢与书香为伴的日子,这辈子不打算离开内门。倒是小越你,可要好好把握,别错过机会哦。”
庄越也不好说他是为朋友们才要去,只能任施艺误会到底了。
去问了执事的意见,执事表示,以庄越的身份跟地位,已经能够代表上善若水了。他要是想去,无论是独行或者是带人前去,都可以。
庄越当即说,他会带队,请执事允许他带上两个朋友。
其实史记室里的正是编撰,骨子里都属于死宅,常年不喜欢出门,只爱埋头工作。这些女人们,大概只能用书性恋去形容了。
庄越问了一圈,只有助手跟打杂对此感兴趣,可一看正式职位的都不表态,也就没敢报名。
通知了钟云衣跟董莞后,庄越回到住处,用过晚饭后,趁着睡前还有些时间,去向师父禀告一声。
起居室内,汶若云正跟凤兮下棋,见了他,惊喜的把棋子向棋盘上随手一丢。
凤兮一顿,无奈的收起自己还没落下的那枚棋子,“师叔,你不能因为又要输了,就故意打乱棋盘。”
汶若云假装没听见,拉着庄越的手说:“这么晚了你过来,一定有事,是吧?”
庄越忍笑,对着凤兮歉然的笑笑,凤兮摇了摇头,起身收起了棋盘。
“师父,我要出门一趟。”庄越说。
“嗯,去吧。”汶若云不怎么在意的说,“又是去哪里搜集文献?”
一直女装,伪装着性别长达十年,庄越就算不扭曲成真正的异装癖,也要被憋疯了。
他排解内心烦闷情绪的方法,就是外出搜集文献。每年两到三次,每次一个月到两个月。
汶若云也不阻拦,庄越的剑法一直在进步,修为也晋升到了金丹,不遇到大的意外,并不会有危险。
庄越摇了下头,轻声说:“这次不是去搜集文献,是带着我的两个朋友,跟师门其他人一道,去参加道法会坛。”
凤兮端了温热的麦茶进来,正好听到,“师叔祖,你要去京城?”
庄越看她一眼:“京城?这次道法会坛是在京城举办?我此前只知道修仙界大部分仙门会到场,竟不知道是在京城举办。”
凤兮把一盏麦茶放到他跟前,表情凝重的说:“正是在京城郊外,我听闻鉴云殿的师姐说,这次道法会坛幕后另有目的,到时候,师叔祖你可要小心点。”
庄越郑重了起来:“幕后有什么目的?”
凤兮说:“具体的情况,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次道法会坛有当朝在背后支持,举办的人也非是我们修仙界的人。”
庄越惊愕说:“你说当朝?可是现今朝廷的皇帝不是历来主张隔绝皇族跟官员,与修仙门派往来吗?”
汶若云也肃然的说:“非是修仙界人,又哪里来得这么大能耐,举办的起一出大部分仙门都列席的会坛?”
凤兮蹙着眉毛,说:“听说主办者十分有身份,近些年来,在修仙界跟民间闯下了不小的名气。青染山庄愿为此人背书,道法会坛的请柬也由青染山庄来派发,大家都以为是两者联合举办,才答应的赴会。”
汶若云深怕徒弟牵扯到朝廷阴谋当中去,对此她很有阴影,沉声问道:“可知这个民间主办者的身份?”
凤兮点头说:“鉴云殿那边据说在很多年前蹭跟这人打过交道,是京城陆府的小爵爷,一个叫做陆渊的。”
“竟然是他!”庄越吃了一惊。
汶若云转头看他,皱着眉说:“怎么?你认识?”
“嗯,见过几次,我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庄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回想起当初在南淩城外的悬空道观中,他莫名其妙的被山魈袭击,这人恰好出现在现场。
到现在他都还怀疑,那是不是对方布置好的一场“英雄救美”。
“既然如此,这个道法会坛,你还是不要去了。”汶若云面色不太好的说。
庄越忙说:“也不止于此。毕竟现场有很多仙门的同道在场,他一个民间勋贵,再有权势,也无法陷害这么多修仙者。”
汶若云耿耿于怀,叹息说:“傻徒弟,那些人玩弄阴谋诡计是不会摆到台面上来的,只怕到时候,你们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就被人摆布了。”
庄越温声说:“正因为是如此,我们越是退避,才越发的陷入被动,只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才好有应对之策。”
他说的也有道理,汶若云想了想,又道:“你此去多张几个心眼,凡事不要出头,形势只要不对,就立刻带着人逃走。别在乎什么面子里子,性命是最重要的,再说我们是女流之辈,也不会有人笑你贪生怕死。”
庄越哭笑不得,只得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正羲宗的正厅里,也正在谈论道法会坛的事。
“难得一场修仙界的聚会,偏是在京城举办,背后又有勋贵的影子。”俞开玠皱着眉毛,颇为不渝。
多年来,正羲宗与当朝都井水不犯河水,也绝少插手民间事。这一次各仙门大聚会,正羲宗若是不去,清楚的是知道他们遵从门规,不清楚还不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顾少晏说:“师父,也不必过分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涉及什么朝堂之事,大不了徒弟当场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