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裴绵是以什么身份关心的?
  这是作为普通朋友可以关心的吗?
  严长青的脑子运转了好一阵,而后才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道:“哦,我懂了,可以理解。”
  裴绵被严长青的语气整的有点懵。
  懂了?
  他懂什么了?
  “那你转告一下小纪,让他放心。”严长青语气温和道,“裴氏的理念和我不太合,我不会考虑裴氏的。”
  至于考不考虑纪氏也还有待商榷。
  他轻易不会把话说的太绝对。
  裴绵迷茫地抬头看纪容与,乌亮清透的眼睛眨了眨,眼神透着些许无辜。
  不用他转告了哦。
  本人都亲耳听见了。
  纪容与表情复杂地敛下了眉眼,薄唇微抿,一副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
  裴绵瞅了两眼,回复了严长青:“好哦,我记着了,您还有事吗?”
  对面的严长青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过了半响后才开口回答道:“其他的没什么了,你挂了吧,好好休息啊。”
  裴绵乖巧点头:“嗯嗯,拜拜。”
  电话挂断之后,房间蓦地陷入了沉默。
  裴绵把手机递给纪容与,纪容与接过后自然地开口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裴绵迟疑地开口:“你给我带呀?”
  “嗯。”纪容与把电脑合上,垂眸整理好文件后应了一声,默了几秒后又道,“下午我有个视频会议。”
  裴绵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这个干嘛要和他说?
  “会议时间长。”纪容与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你吃完药之后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裴绵哦了一声。
  纪容与抬手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后问:“你想好了吗?”
  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生病的原因,裴绵不太想动脑子去思考吃什么了。
  “你决定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裴绵懒懒地吐出了几个字。
  纪容与微微一怔,垂眸看向裴绵,确定了一遍:“你确定?”
  裴绵挠了挠下颌,刚准备点头时,又猛地想起了自己之前关注到的纪容与的饮食习惯。
  裴绵临时补救了一下:“......你吃什么,我吃相反的就行。”
  纪容与:“......”
  “嗯。”纪容与应声之后就抬脚走向了房门。
  房门被拉开的同时,裴绵的手机也响了几声。
  裴绵垂眸看了眼微信。
  沈渡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沈渡】:我和老池过来看你,感动吧?墨镜/
  【沈渡】:你是在18层吗?哪一间啊?
  【沈渡】:是这间吗?图片.jpg
  裴绵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抬眼便瞥见了门外站着的两人。
  沈渡还低着头给裴绵发消息,池林易见房门开了,抬手用手肘撞了撞沈渡,再抬眼看向房内时,视线倏地定在了纪容与身上。
  池林易表情古怪了起来。
  沈渡也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见房门开了,刚准备开口和裴绵打招呼时,纪容与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视野。
  沈渡:“???”
  沈渡抬头看了眼房号,又回头看了眼对面的房间,小声嘟囔了一句,“走错了?”
  裴绵也适时地将消息发了出去。
  【裴绵】:嗯呢,是这间。
  沈渡低头看了眼裴绵的消息,脑子迟钝地运转了两下。
  池林易看不下去了,手掌在沈渡腰后隐晦地拍了几下,而后抬脚上前和纪容与打了个招呼。
  “纪总,又见面了。”
  纪容与的视线在沈渡两人身上落了几秒,收回视线后神色淡淡地颔了颔首。
  裴绵也往前坐了坐,把上半身探出去瞅了一眼。
  “嗨,你们来了?”裴绵笑的没心没肺。
  沈渡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了。
  “你......你们怎么?”沈渡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震惊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这语气。
  一听就知道没在想什么好东西。
  裴绵朝沈渡甩了甩自己手里的资料,无语道:“把你脑子里的废料清一清,我们只是单纯的学习搭子的关系。”
  沈渡的视线在裴绵身上定了一秒,又径直移向纪容与。
  纪容与抬眼看着他,墨色的眼底眸光沉沉,缀着浅淡的凉薄和漠然,在撞上空气中附着的凉气后透着些许冷冽。
  沈渡飞快地移开视线,讷讷地哦了一声。
  学习搭子?
  裴绵学习也就算了,好歹还是大学生。
  纪容与学什么?
  纪容与语气冷淡地开口:“我还有事,失陪了。”
  沈渡听出了纪容与的意思,嗯了一声后就往后退了几步,给纪容与让开了位置。
  纪容与进了对面的房间。
  沈渡目送着纪容与离开,在收回视线时和池林易对视了一眼。
  池林易耸了耸肩,瞥了裴绵的房间一眼后压低了嗓音道:“想去就去,机会难得。”
  沈渡还有些迟疑,眉心蹙了蹙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小声回了池林易一句,“那你和裴绵聊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池林易嗯了一声后就先迈进了房门,随手将房门关上了。
  裴绵听见关门声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见只有池林易一个人进来之后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沈渡呢?”
  池林易慢悠悠地抬脚朝裴绵走去,随便捡个了位置坐下后才回答道:“他有点事处理。”
  “这么突然?”裴绵嘟囔了一句。
  池林易懒洋洋地敷衍,“有些事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哦。
  池林易这么说他就懂了。
  裴绵恍然道:“哦,这样啊,可以理解。”
  人有三急嘛。
  池林易一顿,狐疑地瞥了眼裴绵,莫名感觉裴绵的表情有点古怪。
  “你这是什么眼神?”裴绵察觉到池林易的视线后,警惕地往后靠了靠。
  池林易歪了歪头,有些无语地开口:“说真的,我有点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怎么每次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一副怕被谋害的表情。
  裴绵尴尬地咳了一声,右手不自然地抵了抵鼻尖,含糊道:“就......心眼子多呗。”
  感觉时刻都要耍心眼子谋害他。
  池林易:“......”
  “好吧,那我正好问些符合我形象的问题吧。”池林易往后靠上了沙发,懒散地翘起了二郎腿。
  “裴绵。”池林易一字一顿地将裴绵的名字念了一遍,而后扭头看向身旁的裴绵,“虽然说人总是会变的,但是你的变化未免有些太大了。”
  裴绵微微一怔,曲起的手指定定地停在了沙发上,指节泛着一层浅薄的粉红。
  池林易垂眸看了眼裴绵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抬头看裴绵,耐心地等着裴绵的回应。
  裴绵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是吗?”裴绵慢吞吞地开口。
  池林易见裴绵的反应倒是来了劲,笑眯眯地开口道:“是啊,你以前和现在可不太一样。”
  “以前又愣又呆板,沉沉闷闷的一句话都不说,成天躲在你哥身后。”池林易摸了摸下巴,“好像没你哥在,你连活都活不下去。”
  单是这点就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裴绵可一点都不依赖裴齐燕。
  裴绵随便听了一耳朵,没对池林易的话做出太大的反应。
  “而且......”池林易瞥了眼裴绵的表情,眯了眯眼,又继续道:“我前两天和俞生聊了几句你。”
  裴绵扭头盯池林易:“?”
  池林易道:“你对俞生的态度似乎也变了不少,你以前对他可不是这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