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着和我兄弟一样,那里老了。”
“你不能总是靠我,人家大皇子没爹照样闯出来。”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要我一个人争啊。”
“就是你想的这样。”
书房内突然陷入死寂,沈耀努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理由,你这么做的理由。”
谢云轻笑出来,
“我不能因为你,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付出,不算少了,你也长大成家了,以后,你应该靠你自己。”
沈耀是寒着脸离开谢府的,谢云这是放手了,皇位要让他自己去争,而谢云,要谋他的臣位。
女帝不肯立太子的意图,谁都看出来了。
现在谢云和周浔之都放手,二皇子和三公主要独自面对沈确这个强大对手。
没了谢云和周浔之的庇护,沈耀和沈枝意开始淋来自朝堂上的风雨。
这个中秋,没有谁过得特别好,原因是,冷阳回来了,温言想举荐季应祈顶他在燕国的督军位置,可是盯着这个肥位的人有很多。
在燕国督军,独立权大。
最后,沈确抢到这个位置,女帝问冷如柏谁去比较合适,冷如柏提了宋家的一位将军名字。
温言是没料到女帝对冷家现在这么信任,跳过筛选,直接听冷如柏的举荐。
想到她被利用,她对冷家就抱有敌意。
中秋宫宴上,温言一步也不靠近冷阳,冷漠的像是毫无交集的人,任他成为了中都督,居谢云之下。
冷家把持了景国大部分的军权,如今军务也被冷阳占去一些,冷家,地位稳当如磐石。
冷阳,成为了拉拢结交的对象,陈煜安怀有醋意的对沈枝意道,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被周浔之拎出去喝无人搭理的朝堂西北风,才开窍成长的沈枝意,明白了自己当初做的退婚是蠢事。
说不悔肯定是假,若是她有冷家,可以和沈确对抗,但这后悔绝对不能显露出来,沈枝意拉住陈煜安的手,
“比起他,我更喜欢你,我有了你才变得更好。”
沈枝意到底成长了,拢住陈煜安后,再三保证只是去交谈拉关系,陈煜安才放手让她去。
他心里明白,周浔之已经放手,沈枝意能靠的,只有他了,离不得他。
冷阳很意外如今的三公主,听说了周浔之不再管她,看来是吃苦头后长进起来了。
冷阳给面子的与她寒暄,讲话令人很舒服。
沈枝意心里明白过来了,以前他木头锯嘴,是故意不想搭理她。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快,但是造成过去不愉快的相处,也有部分她的原因。
沈枝意露出明艳笑容,对着冷阳释放魅力,却不防被身后走来的沈耀打断,沈枝意暗磨牙,故意的吧。
各自父亲的原因,他两自小也不对付,女帝的三个子女互看互讨厌,各自一丁点情谊都没有,不管谁登位,另外两个绝对没好结局。
沈枝意大方让出冷阳离开了,转身后心里骂,骂冷家势利眼,骂沈耀讨人厌。
温言被李相夷拉着一起去敬谢云酒,没她在,李相夷心里不踏实,周浔之说他这人谨小慎微,换句话说,胆子小。
户部和工部关系好,温言给他面子,陪他壮胆,秦家那一幕,李相夷可怕得罪他。
谢云身边原本有人,见到李相夷和温言一起过来,识趣离开。
李相夷对着谢云拍了一通马屁,以前没有在他手里待过,对着比自己岁小的人,媚上起来心中无负担。
温言站在一旁忍笑得辛苦,视线和谢云对上,眼神不爽,意思你带他来干什么,浪费他时间听废话,温言轻咳清醒李相夷,快点进入主题,人家不耐烦了。
李相夷被提醒后,停了滔滔不绝的夸赞,小心翼翼提出,
“谢大人,现在户部吃紧,那开支比较庞大......”
简而言之,李相夷不想批谢云要提高士兵入伍的待遇。
谢云之前做这事,是想为沈耀提高他在新人兵的威望,种下感恩的种子。
李相夷见到谢云不带表情的脸,说话开始磕巴,温言幸灾乐祸,叫他之前不出手相救,她也站旁边只看着。
“说完了。”
谢云的话,听不出情绪,李相夷点头,面露紧张等待。
“这是你户部的事,来问本官做甚。”
谢云没有强要求,李相夷松了口气,对着谢云又开始拍马屁,连温言都听得腻,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事。”
谢云并不喜欢听这种谄媚话,李相夷识相的止住话,立即离开。
温言没事也要走,被谢云叫住,不久前黔县发生了特大洪流,工部借兵去修堤,谢云跟她讨垫付的军资。
这事温言正有话和他商量,想和他再多借些人,军资不是问题。
两人站在一处灯下,交谈了许久,谢云沉吟皱眉,温言谈着她建坝计划。
“明天你来一趟。”
谢云对这个河域建水坝的事情,感兴趣。
他公私分明,不会把对人的看法带到公事上。
温言说了个时间后离开,谢云迎来下一个巴结他的人。
温言的治河方案,她在一点点的开发计划。
和沈耀分手后,她几乎和他没交集。
沈耀高傲的不再理她,温言也是能避开他就避开,她是没选择,只能选沈枝意。
她想位极人臣,就要待在臣的位置上。
温言摸清了官路,女帝对她是否再青睐,变得并不在意,她不想再当取悦人的愉臣。
女帝是站在最高位,她比权臣们面对更多的利益问题,要统筹兼顾,她个人的喜好,决定作用其实很小。
用高位抬温言,其实就是在制衡,又因为她身后无人,拿捏方便。
女帝对她之前的看重,其实也是一种手段,让她死心塌地为她做事,温言之前就是有股要为女帝肝脑涂地的冲动。
温言来到周浔之的身边,告知他谢云同意听她的计划,周浔之点头,然后让她去找吏部的一个人,找他打听河域附近的官员,周浔之已经提前找过招呼。
治河可不是简单事,建坝更是要当地合作。
温言和吏部的一个人,坐在一起长久的交谈了起来。
宋颜注意到了,眉峰皱起,她什么时候手伸到了吏部。
温言正和人打听着呢,一道人影站立在他们面前,冷阳俯视的盯着温言,吏部的那个人,“滋溜”的站起来,去了别处。
温言怪他把人吓跑,
“冷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冷阳回来升迁,高出她半级,晦气。
“为什么不回信。”
“这话说的,冷大人,咱可没交情,不熟。”
温言站了起来,撇干净,不想和他沾关系。
“你知道了。”
冷阳猜她知道了他算计她的事情。
他不提还好,一提,温言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弄着,她眼神剜他,
“冷大人,若是无事,下官想回去了 。”
“谁告诉你的,给你补偿。”
“冷大人,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绳子很像蛇。”
冷阳居高的凝视她,
“你攀上哪根高枝了。”
现在敢跟他叫板,肯定是有了倚仗。
温言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冷大人真爱说笑,下官告辞了。”
温言那恨不得想弄死他的眼神,冷阳暗想麻烦,被她知道了,这事隐秘,是谁告诉了她。
温言从冷阳那里不愉快的离开,到外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中那股子窝囊火。
冷阳之前把她耍得团团转,偏生她根本没察觉出来。
这男人心机深,吃过大亏的温言,是不想再沾他,更何况他年纪轻轻就在谢云之下。
以后谢云离开,他顶上位置,恐怕更难对付,温言只想远离他,报复,目前根本不敢。
连对他态度差都不能表现的明显,否则就是对上官不敬。
温言在外头踩了几脚无辜草,然后整理下衣襟再进去。
女帝的新男宠,占据了女帝身边的位置,温言不再被叫去说话。
面对这种宫宴,夏尤清无法适应,他生涩紧张的不能独自坐,他几乎是依赖的目光追随着女帝,女帝从来没被这么需要过,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男人需要关爱。
夏尤清的面容是比不得周浔之和谢云,只能说是清秀,但他身上有种温和包容,女帝从来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过。
于是乎,夏尤清是真的受宠,虽是医徒,但不用做杂事,还拥有自己的小药房,太医院的人更是对他客气。
原本,夏尤清很担心自己在宫中会受到排斥为难,可是进宫第一日,两名气宇轩昂的大人就把宫腰牌解下,他惊讶之余,长舒一口气,卸掉压力。
他是出身低,但也看得出这两位大人对他的不屑,并且也发现他们对女帝并没有感情,若是在乎,怎么会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