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就一个鸡蛋,这一筷子下去,就剩点鸡蛋沫子了。
  “你饿死鬼投胎吗!一点都不给你儿子剩。”
  刘芬翻着白眼,筷子直接伸入张大全碗里去抢。
  张大全转过身子不仅不给,还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
  从头到尾,谁都没有提起桌上牙口不好的两个老人。
  反正这顿饭吃完,估计秦家人没一个吃饱的。
  吃完饭,刘芬吆喝着让秦溪给他们烧洗脚水,还把脏衣服换下来抱了过来。
  秦溪坐在屋里没动,刘芬就骂了句:“懒婆娘。”
  “大嫂,我家大海疼姑娘,这也就是他没在,如果他听见了可有你受的……”张秀芬在客厅里笑得阴阳怪气。
  下一秒,对门的李秀兰就马上接上了话。
  “大嫂你是不知道,我们院里原先有个叫周宝山的……大海打得他两天都没起来床。”
  李秀兰没说是周宝山偷看秦溪洗澡被打,而是说他就是多偷看了几眼,差点没被秦海打死。
  “谁敢欺负秦海几姐妹,大海可是要拼命的”张秀芬适时补充。
  秦溪发现,李秀兰和张秀芬不针锋相对的时候,简直是一对说相声的好搭档。
  一个逗哏一个捧哏,绝对不会让话头落地。
  “谁想欺负我姑娘?”
  说秦海,秦海就到。
  吃完饭就去回收站的秦海又背了堆破玩意儿回来,走进院里就说要给包莉莉做一张做作业的书桌。
  “我最喜欢外公了。”
  这个年代都有些重男轻女,能送姑娘去读书的人家都得被人赞上两句。
  哪像秦海,对家里姑娘那是好得没边了。
  “一个丫头片子,还给做书桌。”
  刘芬悻悻地抱着脏衣服回了自己屋。
  秦海是秦家当家人,刘芬触谁霉头都不敢惹他,万一真恼了把人赶走都没辙。
  “那我来量量我家莉莉多高,专门给你做个正正好的桌子。”秦海笑眯眯地说道。
  在外忙活一通后,看热闹的人都回了自己屋。
  秦海把量好的木板随手扔在门外,提起那个放在门边的麻布口袋先进了秦溪兄妹的屋。
  原本以为是装了什么破烂的袋子里,竟然是一大包饼干。
  “爸,你去黑市了?”
  国营商店下午五点就关门,秦海吃完晚饭才出的门,只有去黑市才能买到饼干。
  “小声点,我还买了鸡蛋糕,给你外公外婆和孩子们吃。”秦海小声说。
  饼干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面上撒满了白糖。
  秦雪欢喜地捻了块出来,又端起搪瓷缸子去接热水:“饼干泡水里最好吃。”
  “剩下的就放屋里,晚上饿了拿点出来吃。”
  又交代完,秦海才提着口袋回了自己屋。
  秦溪拿了块饼干送进嘴里,心里的感动比味道更让她觉得满足。
  秦海是个非常好的爸爸!
  这一晚,秦溪一家都挤在了秦溪他们屋里。
  秦海和秦涛睡外边儿,张秀芬和秦梅睡下铺,秦溪带着包莉莉睡上铺,包志明跟秦梅两口子睡。
  只睡了一晚,每个人早上起床都是一副没睡好的表情。
  ***
  秦溪不用煮饭,加上厂子里放假,小孩子们都有人带。
  秦溪一下子闲了下来,早上起来就捧着秦雪的课本坐在院门口晒太阳。
  “同志,请问秦溪同志在家吗?”
  身上刚晒暖和,突然一道清丽的女声就打断了她的闲适。
  姑娘穿着浅灰色的确良上衣,黑色裤子,齐耳短发,还挎着个黑色……皮包。
  “你好,我就是秦溪,你就是霍同志的对象吧?”
  秦溪想起昨天霍云来拜托的事。
  只是没想到该准备晚饭,女同志早上就来找人了。
  “你好,我叫谢郝云。”
  “你好,我应该叫你郝云姐。”秦溪笑。
  谢郝云很精神,是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开朗。
  原本只能算的上普通的长相在她展颜一笑之后瞬间便漂亮了许多。
  用秦溪前世的流行语来形容的话。
  谢郝云是个精神美人!
  “秦溪妹妹你好,我听霍云经常提起你呢。”
  “霍公安不是说我一拳揍趴流氓的事吧。”
  “哈哈,说你有女侠风范呢……哈哈。”谢郝云朗声大笑。
  名字里都带了个云字的这对情侣,就连性格都很是相似。
  “郝云姐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家里跟我妈说一声。”
  “成,我就在门口等你。”
  谢郝云家住在寿北市西边儿,得先坐半小时公交车才能到。
  秦溪领着条小尾巴秦雪。
  三人下了公交车之后,步行十来分钟去菜站买菜。
  “我家和霍云家祖上都是川省人,喜欢吃辣,咱们就准备三个辣菜。”谢郝云打着计划。
  可惜,这一趟几人就是白跑一趟。
  菜站里卖肉的早卖光了,案板上就剩下点没人要的猪血和猪大肠。
  “那怎么办!”
  谢郝云家住的地方不是城中心,买菜就这么个菜站,毛毛菜可以找附近村里的农民买,肉是真没地方买。
  秦溪想了想,问她:“你家养鸡了吗?”
  “养了,我妈在房顶上养了几只鸡下蛋。”谢郝云立即说。
  lt;a href=https:///zuozhe/nrr.html title=二汀 target=_blankgt;二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