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已被精心布置好, 只是后来她觉得不满意又修改了好几次。
  莱娜女士留下几位侍女供使唤,人便离开了。若不是天色太晚, 她立刻就想将那些交到小陛下手上。
  金发少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困意席卷而来可他却没有睡觉的意思, 而是拿起了蜡笔涂画起来。
  做这喜欢的事情, 总会让人不止疲劳。
  莫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幅硬汉风的画像就完成了。
  熟悉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认出, 那是年轻的雾守戴蒙先生的样子,只是画风看起来有点怪异。画像中的他不但棱角分明,笑容爽朗,牙齿澄亮得发光。
  习惯这画风之后,还真有这么点意思。
  显然亚伦对这幅画很满意,打算找个画框裱起来放在办公厅日后有空还可以欣赏欣赏。
  “这这画看起来很有意思。”
  半夜里房间出现陌生男人,自然这不是潜藏在暗处的瓦利亚成员,而是他钓的鱼。
  原本还以为对方会更加谨慎一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亚伦闻声放下手中的画,抬头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来人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衣装华美,大约年龄在三四十岁的终年男性,狭长的桃花眼下微凹泛黑,糜烂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名字叫基尔森·阿斯多尔,身上同样有着王室的血统,刚好在三代内的表亲,他自身因为私生活紊乱和竞争对手的暗算被剥夺了候选人的资格。
  即使没有候选人的资格,他也依然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只因为他手上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你和你的母亲很像,不,你比伊莎贝尔更出色。”中年男性伸出了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像是在环抱着什么一样,“你也一定比安德莉亚更加美味。”
  “我的孩子,如果想要得到我的军队,你得学会取悦我。”
  ……淦,好恶心。
  从他开口起,亚伦就开始冒鸡皮疙瘩一阵恶寒,一秒都不想再忍下去了。
  正当他准备叫瓦利亚的人动手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斯多尔公爵,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人未到声先出,没几秒就看到捻着裙摆跑来的莱娜女士,她的胸脯上下起伏显然是刚收到消息就急忙赶来。
  “呀,这不是席拉女士么,许久未见你还是如此风韵犹存,不如……”见到来人阿斯多尔公爵也依然从容,也不知道他的依仗是什么让他这么胆大妄为。
  “闭嘴!请你立刻离开王宫!”莱娜女士没听他把话说完,也知道这浑人想说什么,以至于以至于她不得不抛开身份呵斥一位有王室血统的公爵。
  被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呵斥了,阿斯多尔公爵也没生气,“这么说话我就不太喜欢了,或许你更愿意和那孩子一起在床上吟唱。不然,那孩子的位置可坐不稳了。”
  亚伦深吸了口气,忍住想要暴打人的冲动,倒不如说打这人他都嫌脏,“还以为阁下会更聪明一点,怪不得会被人叫作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草包了。”
  讽刺的是,他和这人还有血缘关系。
  古往今来弑亲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可惜对方犯下的罪就算下地狱都不足以清算。
  金发少年掌心向下做了个手势:“动手。”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两道黑从死角处窜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地把阿斯多尔捆成了蚕虫,只露出了一颗头。
  “哎呀,小猫的爪牙么,只可惜今晚我若是不回去,我的副官就会带着军队冲进王宫,那时候的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阿斯多尔公爵面上镇定笑嘻嘻,内心已经开始咒骂给了他假情报的人了。显然至今他也依然认为自己手上的军队是他最大的筹码。
  “阁下不是来王宫寻欢作乐么?就算留下过夜也是正常的事情。”亚伦揉了揉手上的鸡皮,显然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话锋突变,“啊,忘了你还不知道,你的那位副官……是我的人。”
  “哈哈,这笑话真好笑,他绝不会侍奉流着一半下等人肮脏血脉的人。”被捆得十分不舒服的阿斯多尔公爵尝试动了动,只是他的动作在他人看来就像是搁浅在陆地上的鱼。
  “可不是么,只要奉承高贵血脉蔑视下等人那一套,就能轻易地爬到副官的位置,报告上还说太简单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金发少年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让人把他带走。
  太晚睡觉明天说不定会起不来,想到明天开始接连而来的工作会让自己直接变成社畜晚期,他就不住祈祷明天来晚一点。
  “不可能!唔唔唔……”阿斯多尔公爵似乎还想说什么,只不过他很快被封口,被瓦利亚的队员抬了出去。
  “非常抱歉,我在这里,竟还让您遇到这种事情。”别的地方不说,单王宫的掌控力她还是很有自信的。然而现实却给了她这么一个大嘴巴子,这下她也没资格去批判另外两个小破孩了。莱娜女士愧疚得低下了头。
  “明天让希德协助您捋一遍,他消息灵通会帮上忙的。唔,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好困……”
  金发少年显然困得不行,说话的语气也迷迷蒙蒙的,但好歹还知道回床上睡觉,几乎刚躺上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准时升起,鸟儿雀跃的唱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环境的关系,亚伦的睡眠质量不太好,起床气带来的低气压让莱娜女士都不住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