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嫔)妾见过纯妃娘娘。”
江诗荧道:“免礼。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嫔起身说道:“回娘娘的话,楚贵人一个小小贵人,却敢对臣妾不恭敬,臣妾正要教一教她规矩。”
楚贵人急道:“嫔妾没有。”
李嫔道:“你还敢狡辩?”
楚贵人不看她,眼眶儿发红,看向江诗荧道:“纯妃娘娘,嫔妾真的没有对李嫔娘娘不敬。”
江诗荧懒得管她们这一茬儿,只对李嫔道:“楚贵人是你宫里的人,你要教她规矩,本宫不拦你。但是这几日,陛下没少召见楚贵人,你确定,要让她脸上顶着巴掌印儿去面圣?”
李嫔梗着脖子道:“娘娘您当初,不也掌掴了苏采女吗?”
闻言,江诗荧轻笑一声:“那就随你吧。”
然后就带了人,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秋雨在她耳边低声道:“李嫔这是闹得哪一出?”
江诗荧道:“倒也未必是李嫔在闹。”
等她到了凤仪宫后,又过了半刻钟,才见李嫔和楚贵人一前一后入内。
楚贵人的脸白嫩细腻,许是顾虑着陆昭霖的态度,李嫔那一巴掌,到底是没打下去。
等请安散了,楚贵人凑到江诗荧跟前,福了福身道:“多谢娘娘替嫔妾说话。”
江诗荧道:“起来吧,本宫也没多说什么。”
楚贵人起身,殷切道:“还是要谢过娘娘的,否则,嫔妾今日怕是要遭罪了。”
江诗荧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两眼,问道:“你当真感谢本宫?”
楚贵人道:“千真万确。”
江诗荧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你不怪本宫坏了你的事就好。”
闻言,楚贵人面露诧异之色:“嫔妾不懂,娘娘这是何意?”
“就当本宫是在与你说笑罢。”
言毕,江诗荧不再看她,带着人离开了凤仪宫。
等回了景阳宫里,秋雨伺候她换衣服时,就听秋雨问:“娘娘,您今日的意思是,宫道上那一出,是楚贵人故意的?”
从凤仪宫回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思量着这件事。
江诗荧道:“李嫔虽是个蠢的,为人又尖酸刻薄,但是你可曾见过她直接动手?”
秋雨想了想,说道:“还真是不曾见过。”
江诗荧又道:“楚贵人又不是第一日跟她同住一宫,怎么以往都能相安无事,偏偏今日,还在宫道上呢,李嫔就要不管不顾的,直接上手扇她巴掌?”
秋雨思索片刻,道:“您是说,楚贵人故意刺激了她?”
江诗荧颔首。
秋雨还是不解:“挨上这一巴掌,对楚贵人能有什么好处?”
江诗荧轻笑:“能换来陛下的怜惜啊。你说,这买卖值不值?”
闻言,秋雨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楚贵人这,不就是踩着李嫔往上爬?”
“这宫里,不都是这个样子?”
说话间,江诗荧就换上了常服。
从内间出来,两人便默契地不再提起刚才的话。
早膳已经摆好。
万嬷嬷站在桌边,对她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说她已经验过了,早膳没有任何问题。
江诗荧落座,先用调羹,舀了一颗小馄饨,吹了吹,一口咬下去,鲜美极了。
吃完一颗馄饨,又用筷子夹了一块儿糖脆饼,吃到嘴里,又酥又香。
以往要从御膳房取膳,再怎么小心着,取回来时都凉了那么一两分,口感也不如刚出锅时好。
封了妃之后,别的不说,在这膳食上,总算是更令人舒心了。
等她用完早膳,先在景阳宫里遛了会儿弯儿,才回了东暖阁里歪着。
没过一会儿,就见阿圆进门。
她手上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放了一盏蜜露,还有两碟子点心。
一边把东西往桌上放,一边低声道:“娘娘,外面传了消息进来。”
闻言,江诗荧还没说话,秋雨就道:“奴婢去门口守着。”
江诗荧点点头。
等到门被再次关上,阿圆凑近江诗荧,低声道:“是方太医的事儿。
方太医家里世代行医,他的父亲方老太医,十年前致仕了,方太医这才入了太医院。
在此之前,方太医在方家医馆里坐诊。而这方家医馆,开在长青大街,和百草巷,只有一巷之隔。”
说到这里,江诗荧和她对视一眼:“你是说,他和我——”
她并未说出那个字,顿了一顿后才道:“可能相识?”
阿圆点点头,然后继续道:“此外,咱们的人查到,方太医至今不曾婚配。据传,他早年有心爱之人,后来不知为何,两人未曾结成连理。前些年方老太医着急他的婚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方太医认打认罚,就是不肯松口娶妻。”
江诗荧想到方太医当日脱口而出的“云娘”二字,先是半晌不曾开口说话,然后,就听她道:“让他们继续查,查方家的亲朋故交,和其他妃嫔有没有关系,和庆阳伯府有没有关系,和江家有没有关系。”
阿圆问:“您是担心,有人故意把方太医送到您跟前儿来?
江诗荧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今日正好是请平安脉的日子。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宫人传话说方太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