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还没到时候,枫叶基本都还绿着,只零星可见那么一点点的红。
饶是如此,这些树枝干修长,枝叶茂盛,倒映在水面之上,到也别有一番意趣。
江诗荧赏了会儿景,便要带人离去:“回吧,陛下今晚还要来江雪阁用膳。”
一转头,却正好遇上皇后嫡出的二公主永宁。
永宁公主一直自恃嫡出的身份,在她们这些妃嫔面前向来倨傲。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客气得很。
“永宁见过纯贵嫔娘娘。”
“公主免礼。”
永宁公主问:“娘娘这是要往哪里去?”
江诗荧道:“只是随意转转罢了。”
寒暄了两句,江诗荧便要带人离开。
却听永宁公主道:“还请娘娘留步。”
江诗荧问她:“公主可有事?”
永宁公主说:“本宫有一事,想请纯贵嫔帮忙。”
“不知是何事?”
永宁公主道:“母后被禁足在清河馆内,已经将近二十日了。本宫想请纯贵嫔帮忙,向父皇求情,解除母后的禁足。”
江诗荧皱眉:“此事,请公主恕我无法做到。陛下亲自下了旨意,命皇后娘娘在清河馆内养病,我一届妃妾如何敢插嘴帝后之间的事呢。”
更别说,皇后禁足之前可是想要害她来着。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自问十分善良,怎么可能帮皇后出来?
永宁公主闻言,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母后之所以被禁足,不就是因为纯贵嫔吗?纯贵嫔如今说自己不敢插嘴,不过是不愿意帮本宫的忙,刻意找的借口罢了。”
江诗荧问:“公主从何处听到这样的话?”
当日归云寺内发生的事,陆昭霖当场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外传。
否则,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却与一个淫僧合谋陷害后宫妃嫔,传出去就是打了整个皇室的脸。
此刻听永宁公主所言,也不像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倒更像是有人在她耳边牵强附会,把这事扣在了江诗荧头上。
永宁公主不肯告诉她:“你不必管我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
然后,态度强硬道:“你只需要回答,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江诗荧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闻言,也不与她多做纠缠,只道:“恕难从命。”
然后转身就要带人离开。
这时,就听一道女声从远处响起:“娘娘小心!”
下一瞬,江诗荧的身体侧面感受到一阵大力的冲击。这冲力,直接让她的身子向右倾斜,然后就掉进了湖里。
撞她的人正是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霸道惯了,心里又对江诗荧早有偏见,认定是她害得皇后被禁足。
刚刚与她说话时,一直都强压着自己的性子。
她自认自己已经足够纡尊降贵,却不料接连被江诗荧拒绝,自是怒从心头起,一时上头就做出了撞人落水的事儿。
但是她力道太大,一时没收住,跟在江诗荧身后,一声“扑通”也坠入了湖中。
落水的一瞬间,永宁公主就慌了。
她并不会水,求生的本能让她的手臂在水面上慌乱地拍打,张开嘴想要呼救,却反而灌了几口湖水进肚,身子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岸上,阿圆及时接收到江诗荧给她的眼神,在她落水的一瞬间,硬生生地克制住将人拉住的冲动。
此时,见江诗荧自己已经浮了上来,正在湖里游动,阿圆吩咐道:“兰卉,你回去拿布巾和干净的衣服过来。”
又看永宁公主今日只带了一个宫女在身边,是以加了一句:“多带一身娘娘没上过身的。”
兰卉点点头,急匆匆地向着江雪阁的方向跑去。
阿圆和于成益对视一眼,于成益瞬间会意:“杂家亲自去向陛下禀报。”
阿圆道:“有劳公公。”
转眼,于成益就不见了身影。
按理说,公主出行,怎么也该有四五个宫人随侍在侧。
今日却不知怎么回事,身边竟只跟了一个大宫女紫丁。
此刻,见阿圆将人都派了出去,紫丁着急道:“你把人都遣走了,谁能下去救人啊?你会水吗?”
接着,她正要大喊,招呼附近的宫人来救公主。
就见阿圆指着湖面道:“你自己看啊。”
湖面上,江诗荧已经快要游到永宁公主身边。
她是会水的,然而今日所穿的这身衣服看着繁琐美丽,入水之后却着实累赘。再加上,她也想让永宁公主吃些教训,所以虽然不能放着公主不管,却刻意放慢了游过去的速度。
溺水的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会抓住身边的人或物体,永宁公主也是如此。
江诗荧不想被她连累,一靠近她,就一掌劈在她的颈后,让她晕了过去。
游到岸边后,阿圆和紫丁都赶紧凑过来。
她把永宁公主往前推:“先拉公主上去。”
公主被拉上去后,紫丁就坐在地上,抱着永宁公主的上半身,试图把她唤醒,完全忘了江诗荧还在水里。
江诗荧也不在意,借着阿圆的力道轻轻松松就上了岸。
阿圆道:“兰卉回去拿布巾和干净的衣服了,于公公去禀报了陛下。”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要把外裳脱下来,给江诗荧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