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将针放下,扭头深情的凝视着他:“我不怪祖父今日摆脸子给我瞧,清远候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祖母一把年纪,如一个市井妇人一样撒泼,祖父没有立时将我赶出去,已经是仁慈。”
楚舰寒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深邃的眸底浮现星星碎碎的笑:“祖父知道你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他不会赶你出府。”
唐向晚抚摸着楚舰寒的脸,或许在祖父看来,爱情只是人生中一项必不可少的经历。失去她,楚舰寒至多是难过一段时日,哪里就能一直消沉下去。
这么想并没错,她能感受到楚舰寒对她滔滔不绝的爱。但他们都是理智的人,她不认为楚舰寒会为了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留给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多,唐向晚不愿提到令她晦气的人,深情的和他倾诉衷肠:“舰寒,我爱你。”
楚舰寒重重的将她搂进怀里,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在他看来,爱一个人,就是为她解决所有的烦恼,而非说一些花里胡哨的情话。
静静的相拥半响,楚舰寒道:“给太子妃下毒的事,我已经有了眉目。”
唐向晚从他怀里探出头:“说来听听。”
楚舰寒道:“你姐姐所言不虚,酒里确实没毒,但是盛酒的杯子,用含有剧毒的水煮过,人只要沾到就会中毒。姬玉命大,遇见了张神医才侥幸逃过一劫。”
唐向晚眉峰高耸:“既然唐姒无罪,姐夫打算如何处置她?”
楚舰寒回:“姐夫说由你处置。”
唐向晚有些难以抉择,处理掉唐姒,就意味着她马上要和楚舰寒和离。速度太快,她尚未做好心理准备:“事出突然,容我考虑几天再做决定。”
楚舰寒笑:“你想考虑多久都使得,但今日你祖母没有达到目的,没准明日还会来闹,若你…”
唐向晚知道楚舰寒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让唐姒东山再起,新仇加上就恨,我别想有好日子过。”
更让她顾虑的就是唐姒曾让太后答应她一个要求,这次被唐姒绝处逢生,唐姒必然会用这事给她致命一击。所以趁此机会,要将唐姒踩进泥里,让她永无翻身的余地。
“我虽厌恶父亲,还是要保住唐家不受牵累,毕竟王姨娘是唐家的妾室,万一父亲被发落,王姨娘势必会跟着吃苦。姨娘待我有恩,我不希望她晚年凄凉。”
区区小事,楚舰寒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保住唐家不过是姐夫一句话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经过我和姐夫的审问,负责灶房的管事,已经供出谢柔儿。这一次,她在劫难逃。”
唐向晚从谢柔儿这些天古怪的言行已经猜到一二,下毒的人是她,一点也不意外。她倒是好奇:“姐夫打算怎么处置谢柔儿?”
第194算爹求你
楚舰寒比了个咔嚓的手势:“此次太子妃中毒,谢柔儿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靖安王假装视而不见,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唐向晚的唇边,掠过一抹苦笑。怨怪谢柔儿近几日见面,说的话都如此悲伤,恐怕谢柔儿早就知道东窗事发,她唯有死路一条。
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句话,在靖安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楚舰寒想要替靖安王解释几句,唐向晚是聪明人,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狡辩之词。他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唐向晚一想到和他和离,便了无睡意。未防被他看出端倪,勉强上床歇息。
楚舰寒以为她的忽然失落是因为谢柔儿,别说靖安王早就知道谢柔儿是三皇子的细作,早已将付出的情爱收回。就是浓情蜜意时,情与爱哪里抵得过多年不易拼搏的结果。
死对谢柔儿来讲是最好的解脱,姐夫心狠一些,必然要对谢柔儿严刑拷打,要她交代出幕后主使。
留谢柔儿一个体面,也算姐夫给两个人的感情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二人相拥一夜,楚舰寒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他莫名的想要偷懒,腻歪在唐向晚身边不愿离去。
唐向晚端了匹凳子,让楚舰寒在她身边坐下看书,她则给他做衣裳。
时光静静的流淌,唐向晚拿剪刀将线头剪掉时,抬眸看一眼楚舰寒。他似有感应,眼睛从书本上挪开,和她相视一笑。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竹青手拿一封信入内:“小姐,老爷叫人送了信来。”
唐向晚放下针线,拆开封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想要王姨娘活命,救唐姒出来。”
唐向晚把信递给楚舰寒,他瞄了一眼,冷冷的说:“看来你嫡母已经被逼到绝境,连这般下作的手段也使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唐向晚将信放下,对楚舰寒道:“陪我回一趟唐府。”
唐府。
唐初光得知唐向晚夫妇来了,立马将人请入客堂,脸上露出些微讨好的笑:“晚儿,你总算来了。”
唐向晚把信拍在桌面上,眸中掠过一抹嘲讽的笑:“爹用王姨娘的性命相逼,女儿安敢不来?”
唐初光有些微的尴尬:“不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爹也不会行此下策。晚儿,就算爹求你,求你救救姒儿。”
唐向晚目光如炬的看着唐初光:“证据确凿下,爹要女儿怎么救唐姒?”
唐初光的眼睛,自然而然的落在楚舰寒的身上:“只要舰寒肯开口,靖安王一定会卖舰寒一个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