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吸了吸鼻子,也不解释,只是再无吃东西的胃口。早早的洗漱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睁着眼到天亮,她起床坐在镜子前,脸色苍白眼睛乌青,忙拿来脂粉遮盖住,借口去永安堂陪楚老夫人用早膳,实则是去送楚舰寒一程。
楚老夫人刚叫侍女布膳,楚舰寒和安宁也端坐在一侧,看到她打帘子入内,忙叫唐向晚在楚舰寒身边坐下。
安宁顿觉怪异:“晚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陪祖母用膳。”
唐向晚冷冷道:“我想来就来,于你有什么关系。”
安宁忍下不满,故意夹了一块包子送到楚舰寒的唇边。眼角的余光,落在唐向晚的脸上:“舰寒哥哥,你快尝尝包子味道如何。”
楚舰寒没有一丝迟疑的将包子吃下:“只要是你喂的,我都喜欢。”
唐向晚面不改色,自顾自吃自己的。
楚老夫人怕唐向晚难过,咳嗽了一声:“你是公主,言行举止应该端庄些,莫要学那些妖妖调调的腔调,免得惹人笑话。”
安宁从唐向晚的脸上,没有看出一点情绪的波动,心里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晚姐姐,舰寒哥哥要携我去郊外避暑,你也随我一道去,如何?”
楚舰寒的身子忽然变的紧绷起来,好一个恶毒的安宁。
唐向晚才没有蠢到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自动送死:“我去做什么?看你们蜜里调油?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愚蠢。”
安宁自动忽略唐向晚难听的话,极力游说:“晚姐姐此言差矣,近些日子你忙着准备聘礼,委实累着你了。只要你和我一道去,我保证会和舰寒哥哥保持距离。”
唐向晚淡淡道:“我不像你只是平妻,只管和舰寒风花雪月即可。我掌管着府中许多事,实在抽不开身。”
一想到刀剑刺穿唐向晚的身体,看着她在痛苦绝望中死去,安宁一阵兴奋,不死心的劝:“晚姐姐,女人不能太无趣,成日里都是账铺,哪个男子也会腻味。”
唐向晚冷笑一声:“好哇,那就劳烦你替我在家看几日账铺册子,我陪舰寒去风花雪月,如何?”
安宁一噎,见劝不动唐向晚,只能放弃恶毒的念头。
用过早膳后,二人准备启程。唐向晚死死的攥着手帕,原想送楚舰寒到府门口,人人都知道楚舰寒厌弃她,此举只怕会引起安宁的怀疑。堪堪送他至花园,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舰寒忽然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唐向晚的背影。
安宁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舰寒哥哥舍不得唐向晚?”
楚舰寒收回目光,冷嗤道:“她今日忽然来陪祖母用早膳,不知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安宁松了口气,笑言:“晚姐姐别的本事没有,哄祖母很有一套。也是,她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再失去祖母的疼爱,还怎么在清远候府立足?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楚舰寒拧了拧她的鼻子:“你啊,就是太善良,她处处为难你,你不想着报复回来,倒还同情她。这样的你,如何叫我不倾心。”
安宁的心中闪过一抹痛楚,楚舰寒如此爱她,她却要他的命。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按照三皇子的旨意办事,死的就会是她。
蝼蚁尚且偷生,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希望。
何况男人的爱,只有女人活着时,才能体现其价值。
她一死,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出一年半载,楚舰寒又会对别的女子倾心。
她宁愿在余生中怀念楚舰寒,也不要楚舰寒左右拥抱时,偶尔抽空怀念她。
楚舰寒,别怪她心狠,要怪就怪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二人乘马车去了郊外的庄子,那里风景秀丽,景色宜人。虽是炎炎夏日,处处都透着沁人心脾的气息。
楚舰寒陪着安宁骑马驰骋在茂密的树林里,唐向晚跪在佛堂,祈求神佛保佑楚舰寒平安。
在极度的焦虑中,唐向晚度过了三四日。
这一日,她照常跪在菩萨面前祈祷,手里拨动着的佛珠忽然断裂,滴溜溜的散落了一地。
她脸上闪过慌乱,莫非是楚舰寒出事了?
她猛地起身往外走,乘马车去了清远侯府,打算去找靖安王求救。
靖安王不在府上,接待唐向晚的是唐姒,她焦虑的问:“姐夫哪里去了?你快叫他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唐姒慢条斯理的用杯盖拨了拨滚烫的茶水,目光瞬间转冷:“唐向晚,你好大的胆,竟敢不和我支会一声,就给你姐夫说媒,要给他纳侧妃。”
唐向晚心急如焚,哪里有功夫和唐姒扯无关紧要的事:“我再问你一遍,姐夫在哪里?”
唐姒将茶碗重重的放下:“你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为何要告诉你。”
唐向晚怒目而视:“攸关楚舰寒的性命,因为你的耽搁害楚舰寒出了事,你能否承担的住姐夫的怒气。”
唐姒难得看到唐向晚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想逗一逗她,可她深知靖安王的脾性,不敢继续造成,不紧不慢的说:“你姐夫一大早起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并未告诉我。”
唐向晚嚯的起身,她脑子一片混乱,如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她深知此时不是乱的时候,可是她不知道要去找谁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