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火冒三丈:“她身份高贵不错,但你别忘了,我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她执意嫁入清远候府,就要守规矩。要耍公主的威风,回皇宫自有人奉承她。”
楚舰寒冷漠道:“不休你已是你莫大的荣幸,你还敢用规矩压人。我就是不要脸面,一纸休书将你休了又如何。”
楚老夫人斥道:“言语是把利剑,伤人于无形。莫要在气头上,就说一些不着调的话。”
唐向晚也不甘示弱:“凡是休妻者,须得符合以下条件,不孝顺父母,无子,淫乱…我都不符,你没资格休弃我。”
“舰寒哥哥,晚姐姐如此抵触,且给晚姐姐一段接受的时间。我也会让晚姐姐知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只在乎你。”
安宁知道目下休妻无望,话说的格外的漂亮。要成大事,非一朝一夕。
不过…
淫乱…
她嘴角有冷笑漫出,三皇子早就有后招,她倒要看看,唐向晚要如何化解危机。
老侯爷趁势接过话茬:“既然安宁如此明事理,此事暂时往后挪一挪,你们回去好生商量一番,在做决定不迟。”
唐向晚自然无话可说,有时间作为缓冲,她也可找机会问一问楚舰寒的真实意图。
未免唐向晚被伤了心,楚老夫人拉着她进入厢房,打开放票契的小箱子,拿出几张银票和房契:“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舰寒要纳妾,你纵然不痛快,女子善妒是要被休弃的,你必须要忍下来。
但他要娶平妻,是万万行不通的。别说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
眼下他被美色蛊惑了心智,言辞难免不中听,你莫和他一般见识。等他过了这股气性,自会和你赔礼道歉。”
又意味深长的说:“我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整个心思都放在你祖父的身上。看到他对哪个妾室好一些,就忍不住要吃干醋。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和爱早就被消磨在时光的洪流里。唯有手握金钱和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你眼下的困难,是还没有个一子半女。只要你肚子争气,我活着一天,谁也别想撼动你的地位。”
唐向晚扑进楚老夫人的怀里:“祖母,得您垂怜,不论我和舰寒走到哪一步,我都对您感恩戴德。”
楚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
唐向晚的委屈,是因为揣摩不透楚舰寒此刻的真情假意。真若他发自内心的要娶安宁,她立马就抽身而出。
但和离是不可能的,回到唐家,秦氏一定会逼迫她再嫁。万一把她嫁给别人做续弦,或是嫁给年纪大的鳏夫,那时的滋味才是生不如死。
一个独身女子要出去自立门户,古代的治安不比现代,根本就行不通。
何况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
安宁和楚舰寒并行在幽静的小道上,她随手折了一片叶子在手心把玩。
楚舰寒的态度她看到了,他的表现,她并不十分满意。因为他总是拿要娶她为正妻的事来堵她的嘴,这也就变相的说明,楚舰寒并不想休妻。
不过不要紧,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很快就要见分晓。
她仰头看着他,做一副深情的脸孔:“舰寒哥哥,你是真的爱我么?”
楚舰寒表情变的很认真:“岂止是爱,为你,我愿意付出生命。”
安宁甜甜的笑了:“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安宁垂着头,看似在看脚下的石头,眼尾的光就没有脱离楚舰寒的脸:“你知道的,皇后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必须要报答皇后。三皇子和靖安王争夺太子之位的事,必然是瞒不过你的。以往你和晚姐姐夫妻和睦,你向着靖安王情有可原。而今你和晚姐姐就要和离娶我,你继续帮靖安王,人家会以为你和晚姐姐余情未了。”
楚舰寒面色一变:“原来你并不是真心待我,而是企图用美色让我为三皇子卖力。”受伤的往后倒退一步,扭身就走。
安宁急忙拉住楚舰寒的手臂:“舰寒哥哥,你误会了。我对天发誓,我绝无利用你的心。
但是…但是皇后派人送信给我,要我劝你回心转意,不然就要将我另嫁他人。我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我才…”
楚舰寒用中指和食指扣住安宁的唇:“别说了,我相信你。我说了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何况临阵倒戈。”
安宁的喜悦从眼底迸射而出:“明日酉时,我们在悦来客栈和三皇子会面。”
楚舰寒一口答应:“好。”
安宁动情的搂住他的脖子,满含深情道:“舰寒哥哥,从我爹娘逝世后,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楚舰寒轻点她的鼻尖,喟叹道:“你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家伙。”
…
楚老夫人留唐向晚用过午膳,才让她回去。
近些日子是多事之秋,楚舰寒的态度有待商榷,灶房再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不然她真的难以腾出精力来应付。
唐向晚让竹青把罗芝叫来,细细叮嘱:“灶房的事,你要多费心,莫要让人钻了空子。有个风吹草动,立马派人来通知我。”
罗芝道:“少夫人放心,奴是老夫人拨给你的人,真若出事,老夫人交代,让少夫人只管把责任往她头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