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神装;它不属于提瓦特,他也一样,从始至终。
  他再次回到那片因果的海洋,此时这里已经被黑色彻底感染,毫无生机。
  大日御舆涉及的因果太多,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改变”。
  他改变一个因果,就必须将后面连着的一切因果统统更改;不然这份“改变”就是一个“悖论”,世界会重新将一切修正回归,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徒劳。
  只能用“欺骗”。
  他要“欺骗”大日御舆的因果:它已经被再次开启;他还要同时“欺骗”所有人和事物:大日御舆还在工作着,给予了他们光明。
  太多了,就算用上全部力量,也只能“欺骗”一个小时。
  秦和瑟握住这些黑线的源头——代表密钥的因果,清色的涟漪溅起,漆黑的因果似是被洗去污秽般,露出原本鲜红的色彩。
  涟漪蔓延,如火的帷幕骤然闭合,将一切黑暗,藏于重重屏障之下。
  刚刚充盈不少的意识之海再次沸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蒸发。
  心疼。
  希望奥罗巴斯能争点气,给我留一点。
  还有,我一定要找他要双倍的加班费!!!
  ……
  慧虽然磕磕绊绊,但还是保持着理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虽然很好奇,但她不敢,也不能抬头,去看神明此时的表情。
  这是僭越。
  白光之下,所有人的阴影都被拉伸,众人的呼吸也随着沉默变得漫长;在不知几个呼吸后,大蛇开口了:
  “手上有黑斑的人,是谁?”
  压在众人身上的巨石瞬间消失,有巫女主动说道:“我知道狄格尔贵族手上有一道幼年被烫伤的黑色痕迹,不知是否是您要找的那一位?”
  “不管是谁,也不管符合条件的有多少人……”洁白的衣袍拂过一阵风,奥罗巴斯转身向大日御舆走去:
  “最多二十分钟,我要他们全部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可有任何遗漏。”
  ……
  大日御舆之下,控制室的石门紧紧闭合着,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内,恍若与世隔绝的孤岛。
  奥罗巴斯站在石门前,凡人不可感知的力量在石板后,如游鱼般流转,微弱的荧光透过纷乱的缝隙透入他的感知,勾勒出控制台前的身影。
  秦和瑟静静地伫立着,如同一具精美的石雕像,艳丽神圣,却没有生机。
  “秦和瑟,在吗?”
  “干嘛?”秦和瑟语气里充满烦躁,似是对他的出现非常不满:“你不忙着去逮人找我干嘛?”
  回应的声音经过石门的隔绝变的十分微弱,但对于魔神而言,这并不算什么阻碍。
  “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奥罗巴斯“注视”着里面可以算做纤弱的某人,回应道:“正好趁此机会,向你讨教一些问题,可以吗?”
  表面一切正常的因果环绕在旁,让秦和瑟的性格变得格外急躁易怒;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遍奥罗巴斯,语气非常不善:
  “说。”
  “我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既然大日御舆已经亮起,为什么还需要找哪个人?”
  “因为都是假的!老子太弱了,没能力直接改,你满意了?!”
  满是火气的话语并没有让奥罗巴斯的语气有丝毫波澜,他继续问道:“只是手上有黑斑吗?是什么样子?没有什么别的特征?”
  “没看清,应该是长条形的黑纹或者疤痕,人有些年纪,但保养的不错,应该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秦和瑟压了压自己没有由来的狂躁,努力维持平静:“而且看手的骨骼样式,很可能是一个男人;就这些。”
  “所谓的‘高级权限’,是一个物体,还是某个人?”
  “一个类似摩拉的金色圆片,上面有白夜国的徽记。”
  “那好,最后一个问题……”奥罗巴斯眼中异色闪过,毫不掩饰他感知的延伸,卷上秦和瑟细嫩的手腕:
  “你需要什么报酬?”
  秦和瑟并没有在意手上的触感,刚打算提醒他注意一件事,可一听这话,原本压下的火气顿时如火山爆发,他再也忍不住骂道:
  “他喵的!你管我要什么!你现在的任务是赶紧把这破塔重新打开,把你那些刁民都救起来!而不是在这里指指点点说一堆废话浪费我时间!懂吗!?”
  听到他的“怒斥”,大蛇并没有生气,而是眼睑低敛,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一阵沉默后,他轻声说道:“我明白了。”
  “滚!”
  如果不是有石门挡着,秦和瑟怕是会直接把控制台扔在奥罗巴斯脸上。
  试探结束,不被欢迎的奥罗巴斯正要安静离开,却被一声轻咳止住了脚步。
  “等一下。”秦和瑟再次压下自己的怒火,给自己捋了捋呼吸;劝告自己不要和一条脑子不正常的蛇一般计较,先办正事要紧。
  一条红线具象在奥罗巴斯面前,他伸手接住,一种奇怪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
  “我把‘因果’暂时借给你一部分,它可以感知到和密钥联系紧密的人或事物,预感越强,联系越深。
  “不要轻举妄动,这份权限很高,它要是再操作一次自毁,我就是把命搭在这里也没用,知道没有?”
  红线在掌心化为一条小蛇,它动了动,像是在寻找某个舒服的地方,最后拱到奥罗巴斯指缝里,在无名指上圈成一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