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安下心来,一边思量着如何用好刘邦这个人才,一边随意玩笑道:“刘季,你将冯相是怼得哑口无言呐,冯相所言,便是当真如此一无所用吗,哈哈。”
刘邦也嬉笑如常,他摆摆手:“怎会是一无所用,冯相只是有半点荒谬,却有一点刘某很是认同。”
秦始皇微微抬眸,眼神锐利:“说来与朕一听,你与冯相有何共同之见?”
刘邦轻轻舔润了说得干涩的下唇,心中明白,自己的话被始皇帝听进去了,现在已经是保住性命,暂且不必担心秦始皇对他刘室一族赶尽杀绝。
——但既便做不了皇帝,他也不愿让这功成名就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他昂然道:“想从天幕中得知百年后人才,荒谬,但现在多招点人倒一点也不荒谬。乱世出英雄,那是因为平时的英雄被埋没了,乱世英雄放到今日,那也是大大的有用呐。”
秦始皇挑眉,招揽人才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刘邦口中的乱世英雄,那可是个个都是踩着大秦尸骨走上去的。
“好一个乱世英雄,你一个小小的亭长,这是在自卖自夸,要朕赏你个一官半职?”
刘邦连忙道:“陛下怎么会这样想我呢,我这都是为了大秦好呐,那些个什么英雄好汉,去了西汉,不也还是汉承秦制,当大秦的徒子徒孙,敌人尚且还没变成敌人呢,变成朋友岂不是一大乐事?”
叔孙通听了,不由斜眸白了一眼,这刘邦跟他说的话都是一样,“大秦的徒子徒孙”,呵,真会说啊。
与此同时,沉寂了半会儿的天幕也有了新的画面,再度切回到两只白皙的手上,男声微微咳嗽两声——
【那嬴政大哥的三个问题也就解决了,大秦相关便先告一段落,刚刚主要是做一个扫尾工作,接下来给大家看一看今天直播的这个酒店……】
天幕的画面被骤然切断,只留下一片黑暗,同时点燃的那一炷香也悄然熄灭,香灰随着殿门外的晚风而倾倒。
“这,这怎么突然停了?”
“是会员失期的缘由?陛下应当尚还能再付一炷香。”
“这可是最后一千民生值,再涨来也不知还要多久。”
“可若是日后用了,那男子未曾‘开播’,那第三炷香不就白费了,不如趁着现在……”
秦始皇铁青着脸,他知晓自己为何没有燃起第三炷香。
因为第二炷香,这天幕坐地起价,等他花出去了才发现,竟涨价整整一倍,要两千民生值!
现在秦始皇的民主值,只有小小的三位数,怎么看都不够请的来这第三炷香。
不得不说,这价格膨胀的速度,连千年之后的越南盾见了,也得喊一声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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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一晚后,天幕竟果真没有再亮起过,高额的民生值费用,和连接后也未必能再见那名男子音画的不确定性,让整个大秦朝堂短暂地蒙上一层阴霾。
部分朝臣惴惴不安,以为是被神仙再度抛弃,也有它者对着复录的笔记,反复研磨,想要从中再窥探出后世一二。
最终,还是秦始皇一言扫空了这持续几日的颓态:“天幕本就是天外之物,非我朝所有,几盘半两钱,便能从后世口中得来今日得困顿与险阻,尔等尚还有何不满!”
竹简被秦始皇卷成一捆,在地板上敲出响亮的一击,震地那群原本站地都有些蔫耷的臣子浑身一震。
是啊,眼前一切皆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秦二世可延,太子既定,逆贼伏诛,天下大赦……
这不正是天幕所带来的欣欣向荣之景吗?
况且大秦的危机尚还未完全解决,冰山不过是融化了一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秦王政三十六年,天下大赦,骊山陵与阿房宫同时停建,数十万秦民归乡,万民齐颂。
与之相对应,逆贼赵高、李斯伏诛,赵高弃市绞刑,夷三族,尸首被暴怒的民众疯狂鞭挞至不现人形,亦无人敛尸。
公子胡亥,性情顽劣,无可救药,宗室除名,贬为庶人,念其父子旧情,软禁宫中,不得见天日。
李斯得圣赦,戴罪立功,除丞相之位,贬为黔首,留在公众协助廷尉等人重新修订秦法。
咸阳宫西侧的小殿里,常年传出争吵的声音——
“这里怎么能改,秦法重刑,陛下要我轻刑,我也就认了,淳博士所言改动,迂腐至极,李某不改!”
“李斯,这便是你法家所思有错漏,礼法何其重要,陛下也已下令,要将儒礼融入其中……”
“那便去陛下面前商议,此处你我都拿不了定夺!”
淳于越和李斯吵得面红耳赤,一旁的廷尉缩了缩脖子,和观摩的叔孙通对了个眼神,暗自腹诽道:
李相就算不是丞相大人,伶牙俐齿也是不减当年呐!
同年,公子扶苏册封为太子,礼仪从简,太子每日听政学习,向始皇帝汇报学习感悟,父子之情一跃千里——有了胡亥这么个畜生般的对照物后,这个经常顶撞自己的好大儿,也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朝中复设太子太傅一职,独立于三公九卿外,无实权,仅旁听朝政,教导太子。
沛县亭长刘邦,擢太子太傅,即刻赴职。
刘邦上任第一天参朝时,还闹了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