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笙笑弯了眼,故意去逗她:“那完了,妈妈的口袋里没有钻石闪闪,妈妈不是最好的父母。”
吴米粒板起小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然后有些气冲冲道:“怎么可能!谁说的?!”
她挥舞着小拳头,“谁说的!谁在乱讲话!真是讨厌!”
吴笙被逗笑,亲了亲米粒粉嘟嘟的脸颊,“那米粒认为我是最好的妈妈吗?”
“那当然了!”米粒也伸出双臂抱住了吴笙的脸,啪啪地在上面亲了好几下,然后很认真道:“妈妈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躲在云彩上看到了你和爸爸,你和爸爸会是最好的爸爸和妈妈,所以我就想选择当你们的小宝宝。”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害羞道:“但是妈妈和爸爸太好了,好多小朋友也想成为你们的孩子,我就把他们打跑了,所以我就成为了妈妈和爸爸的小孩。”
吴笙有些想哭,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在心里骂吴邪,她心想吴邪啊吴邪你双手一摊一走了之,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你闺女都说了什么话。
紧接着她又凝滞住了,她自嘲地笑笑,心说他还能回来吗?他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吴米粒这么会说话到底随谁了?
吴笙把闺女从怀里扒拉出来,小丫头脸颊红扑扑的,黑葡萄的眼睛里闪着剔透的光芒,她扯出一个微笑来:“谢谢你,谢谢你选择了我们当你的爸爸妈妈。”
吴米粒嘻嘻地笑了笑,她捧住脸蛋兴奋道:“我当时知道能够当你和爸爸的小孩的时候,可高兴了....所以你不要听被人乱讲话!你是我最好的妈妈,爸爸....”
显然她是突然记起老爹常年不着家的仇,但是考虑到爸爸在外奔波是为了给她赚学费,她又异常坚定道:“爸爸,也是我最好的爸爸,如果有人来抢我的爸爸妈妈,我还是会把他们都打跑的!”
米粒恬静地睡着了,入睡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也许在梦里她正在和爸爸妈妈兴奋地玩耍吧。
吴笙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女儿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她像她的爸爸,但是她的命运决计不会像她的父母那样多舛。
吴笙缓缓从米粒卧室里撤出,她要将脱在沙发上的外衣拿去洗时,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亚克力做的钻石。有几个钻石上还贴着标签,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给爸爸”。
——“在那里只有最好的父母口袋里会装着钻石。”
我的选择是没错的。
吴笙想,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和周巡谈完话的第三天,方木来到了吴笙的画室,看到他时吴笙心里有一种果不其然的感觉,她涮干净了自己的画笔,将颜料拿盖子盖上,用眼神示意方木自己拖一把椅子坐过来。
方木将画室的门合上了以后,乖乖地拖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到了她的面前。方木不像周巡,当周巡到这里时总是在和吴笙叭叭说个没完没了,其实这是他在掩盖心虚的表现,他摸不透吴笙的心理,尽管他们认识了十多年,他还是发自内心的认为他和吴笙之间始终隔着什么东西。
但方木不一样,他认识吴笙的时间更早,他知道吴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不为人知的时间洪流中,他们经历了很多。他知道吴笙,认识吴笙,清楚吴笙。他对待吴笙,总有一种小心翼翼地意思在,可能因为有太多人拜托他照顾这个女孩了,而他也清楚吴笙那可悲又可笑的命运是如何在磋磨着她。
他对她,总是很谨慎。
这种谨慎放在眼下时,让吴笙有些厌烦。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讨厌什么也不说的沉默和什么也说不到点上的聒噪。”
方木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最近在查的一个案子,凶手杀了很多人....不是普世意义上的无罪受害者,他杀人的手法像是同态复仇,但是带些审判的意味在..他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吴笙想了想,开了个玩笑:“现实版的夜神月?”
方木茫然:“夜神月是谁?”
吴笙比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方木又缓缓道:“同态复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与这种比较原始的报应观念相关的另一个词是公平。”
吴笙带着点笑意说道:“公平吗?没有人有权利能够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那我早该下地狱去了。
吴笙笑了笑,她没再多说一些什么,只是方木因为这句话想起了过往,他低头摁了摁作疼的额角,这让吴笙注意到他的发顶上冒出了几根白头发,吴笙晃神:“你长白头发了呀。”
方木叹息:“你还记得孙梅的女儿廖亚凡吗?她现在住在我家里。”
吴笙的神情冷淡了下来,她摸了摸兜,而后又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来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香烟夹在指尖,打火机燃起火焰。
火,很好。我喜欢火,我喜欢大火。
她心说,大火可以烧掉一切,烧掉人,烧掉建筑,烧掉证据。
“方木。”她抽了一口烟,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方木抬头看着她冷淡的神色,“你结婚,我是不会怪你,指责你的。但是她不可以,不要发散你的滥好心,随便找个地方把她送走吧。”
方木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吴笙抽完了一根烟,又坐到了他的对面,然后突然出声问道:“你在吴邪面前也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