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摇了摇头,“实际上,那次下毒,是文秀娟在演戏。”
“哦?”
“她实在是一个极为聪明,又可怕的女人,她在意识到身边有人向她下毒后,立马伪装成别人跟“下毒者”通信,她伪装成这个班上的另一个下毒者,她通过书信来找到“共同语言者”,她在信里密谋着给文秀娟,也就是给自己下毒,并且通过书信往来找到那个真正的下毒者。她太可怕了,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是的话,那么我肯定会被她找到,那时我就完蛋了。”
吴笙笑了一下,“她不知道的是,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想要她死。”
她侧头微微聆听了一下远处黄浦江上轮船的轰鸣声,她衣物口袋里的手机也随着颤动着,她露出个轻松的表情,抬眸看着马德,“我猜,肯定有人先开了这个头,你才以此拉着所有人,这样所有人都和你站在了一起,你们有了共同的秘密,而你,也有了一个巨大的把柄以此掌握着所有人。”
马德脸色巨变,他阴恻恻地看着吴笙,“你知道的,你进来,我就没打算让你出去。”
吴笙叹气,“我也很后悔,年轻的时候应该练一练的。”
明晃晃的刀在男人手里翻转,吴笙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男人,在窜天大火之中翻转着他的军刀,明晃晃的刀光闪过她冷冰冰的眸子。马德想以此震慑住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女人,可她在多年前就不怕这一套了,如今亦然。
“你不仅想要掌控文秀娟的命运,你还想掌控整个委培班的命运啊,你以此事拉委培班所有人下水,那你现在很成功啊,你当了医药代表,他们没有办法对你说不。”
马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打算缓缓逼近吴笙,只因这个过于聪明的女人已然知晓了一切,反正他也已经杀死了一个警察,再杀一个普通女人又怎样呢?
他这样想着,面上已经凶相毕露,吴笙只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直面杀意,但她对此见怪不怪了,她只是觉得手机震动的让她有些烦,“我得说,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很不错,你动手杀了我也没什么,只不过我认识好几个记者和媒体,其中有一个同我很要好,晚上收不到我的消息就会发一篇报道,我建议过她的标题这样写《震惊!和生医生委培班集体杀人事件》。”
吴笙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马德,她的眼神那么冷,冷的好像她正在看一具死尸,“我说过,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的不错,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了。”
马德握着刀子的手臂滑稽地停留在半空中,他双眼泛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但是被激怒的状态是危险的,这意味着他接下来将会毫无理智地行事,他恶狠狠地看着吴笙,“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信不信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接下来查这件事的人会越来越多,马德,你掌控他们的命运,而我现在,掌控了你的命运。你以为我来是赴死的吗——你要乖乖的,你要听我的话。”
吴笙的轻声细语犹如呢喃,如果柳絮在场会发现,虽然吴笙此时说话的声调轻柔的如同昨夜哄小女儿的声调,但前者柔声细语下透露着彻骨的寒意与死亡的气息。
吴笙的眼神依旧冰冷,马德扯出一抹狰狞的笑,“你在为文秀娟报仇吗?她该死啊。”
“文秀娟该死,你又什么时候死?”吴笙毫不客气地说道,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马德显然你也听见了,他直接一把掠过吴笙,将她钳制在臂弯之中,手中的刀尖直直地戳进了吴笙的脖颈处,一道血痕顺流而下。
吴笙被钳制在他的怀里顺着他的力道撤至房柱后,看来马德真的是失了智,在他身后四五步的距离就是落地窗的边缘——那里毫无阻挡。
吴笙还在这个节骨眼悠悠道:“你知道我和文秀娟通过信,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和她通过信吗?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没有差别。”
马德看了一眼吴笙,他面目狰狞,“你闭嘴。”
站在马德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穿着便装,持枪同马德对峙着,他的眼神尖锐仿佛要刺破马德的躯体,他冷声道:“放开她!”
是方木。
吴笙看了一眼马德,又看了一眼跟在方木身后上来的警察们,所有人都持枪而上,直冲马德,方木就站在最前面对马德说,“马德,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知道了,我劝你松开她,乖乖跟我们回去!”
马德震惊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吴笙,怀里的女人却露出一幅从来都没有的惊恐的表情,她在此时挣扎着,马德慌乱地发现这个女人对与扎破脖颈肌肤的痛楚视若无睹,她挣扎的力气不大,但是却有一股来自身前方向的大力推着他往后退去,向没有障碍的落地窗边缘退去,怀里的女人还在惊恐地大喊着救命,但她眼里却藏着笑意。
前方的警察骚动了起来,有人专门喊着让马德不要轻举妄动,马德刚想大喊不是我!他前脚探出一个头,后脚就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臂膀,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吴笙,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力量推着他向后倒去——他直直地从七楼边缘摔落了下去,他跌倒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在他视线的前方,吴笙冷冰冰的眼睛看着他,无动于衷。
紧接着吴笙一个身形不稳,似是被马德带了一下,身子向后倒去,仿佛下一步就是同马德一样从七楼摔落,她前方的方木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跌落的边缘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