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如赫莱尔所说,再如何选择一个对象,选择赫莱尔都不是一个最优解。
首先不提这个家伙的阶位比费舍尔高很多,他对她也不算了解,天然具有着不稳定的风险;再者,这个家伙的性格还极其恶劣,喜欢找寻乐趣,更是让原本就如履薄冰的费舍尔危险加深了不少。
“在决定前做出充分的思考和权衡”,这是费舍尔习以为常的做法,可在这个家伙面前,费舍尔却破天荒地抛开了这一点,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但老实说,这样报复她的感觉还不错。
“看你不爽,算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吗?”
费舍尔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冷着脸哼了一声如此不讲道理地回了一句,好像是作为她喜爱的“找乐子”的理由的回击。
赫莱尔的笑容愈发深了,那一双蓝金色的眸子微微一亮,她拍了拍手,赞叹道,
“有人说过这样的你很可爱吗?”
“神经病。”
赫莱尔脸上的笑容不减,看着对方那明明脸上厌恶,身体却诚实反应着渴求的男性,她轻轻扬了扬手指便从地上漂浮而起站了起来,
“啊呀,已经完全忍不了了吗?不过我现在还没选择性别,即使你想要做什么也没办法啊~”
她摊了摊手,如此讨厌地说道,但费舍尔在想要再一次教训她的同时竟然还有余力考虑起她暴露自己没有性别的事情会不会被桃公给听到,还有之前,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很小,但她也是将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这样会不会被桃公给……
就在费舍尔思考着思考着眉头越皱越深的时候,他脸颊瞬间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捧了起来,他的眼瞳微微一缩,不知道赫莱尔瞬间就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微微抬头,他看见的是她那依旧的笑容。
她苦恼地撅了撅嘴,绝美的脸庞显现了几分可爱,如同一个深渊一样拉扯着费舍尔的视线,既危险又引人入胜,
“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你说什么都不会被别人察觉的,我保证……你像是刚才那样比较可爱,而且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多,你理所应当地值得一些奖励……”
谁稀罕你的奖励啊?
费舍尔本想语气冰冷地这样回怼她的。
可就在他话语出口之前,他却惊讶地发现眼前赫莱尔的气质和感觉发生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虽然之前她的体态就已经很婀娜美丽了,但现在,她的面庞更加柔和的同时,身上还隐隐地传来了一阵让费舍尔蠢蠢欲动的深邃幽香。
那幽香让费舍尔联想到了蕾妮,让他升起愧疚感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眼前赫莱尔身上的变化到底是如何,他忽而问道,
“你……选择变成了女性?”
赫莱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接着补充道,
“对,我本来就是偏向于女性的天使,为了你变成女性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天使们固定性别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并不是瞬间就完成的,所以遗憾的是,你必须得等一等了。不过如果你实在急切的话,我用其他的方法帮一帮你也不是不行,反正如果你再不释放的话身体都要坏掉了……”
她说着说着伸了伸手,那扑面而来的幽香如同一张欲望的网想要将费舍尔吞没,他看着眼前的赫莱尔,疑惑地说道,
“其他的方法?”
他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爱玩玩具的米迦勒,好像对这群天使而言,另辟蹊径的方法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赫莱尔看着警惕的费舍尔愈发觉得好笑,她背着手走在前面,一个人走到了她所居住的营帐前面,整个营帐之前安静得吓人,好像真的整个桃花源都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眼前的营帐无风自动一点点掀开,露出了里面纯黑色看不清具体的空间来。
她在那营帐前方驻足,随后笑着回头看向费舍尔,邀请道,
“这是奖励而不是惩罚,而一般而言,我的奖励都不会让人失望的哦~”
在费舍尔面前,赫莱尔仿佛是一柄无往不利却容易令自己受伤的双刃剑,仿佛是一场报酬与代价都沉重的惊天豪赌,也仿佛是一场风险与回报并存的冒险……
但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赫莱尔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总是让人容易放弃那宛如枷锁一样的沉思。
费舍尔没有先走入她的帘障,反而死死地报复一样地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臂,而后一下子将她过分地抗在了肩膀上。
“呀!”
赫莱尔假模假样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惊慌失措地抓住了他背后松散的白袍,却没有更加用力了,好像是开枪前挠动扳机的手指一样停滞不前。
随后,她那带着笑意的、恍若警告也恍若蛊惑的声音从费舍尔的身后传来,
“不过,如果选择我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哦~”
费舍尔紧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细软的腰肢,随后叹了一口气,猛地拍了一下她藏在袍子下肌肤,随后他咬牙切齿地宣战道,
“我们走着瞧……”
随着费舍尔扛着赫莱尔的身影消失在了营帐的黑暗之中,整个桃花源也忽而寂静了下来,好像唯独的两个人也完全消失不见了一样。
唯独那深邃的幽香依旧萦绕,勾圆了夜晚天幕的轮廓。
第63章 溷浊
费舍尔好像又做了一个梦。
他的意识浑浑沉沉,好像星星诞生前的模样,不知道自己位于何处、将要去往何方。
他只是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不停地下坠。
直到过去了很久很久,他才隐隐地发觉自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四周漆黑得吓人,却并不密闭,站于原地,费舍尔隐隐感觉到了咸湿清凉的、带着些许腥气的海风拍打在了他的脸上,从极远处,他还听到了海浪波涛拍打海岸时发出的声响。
“哗!哗!哗!哗!”
那毫无频率可言的海浪声原本应当是令人安心的白噪音,但不知为何,此时费舍尔听来竟然觉得分外烦躁与不安,后背警惕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让费舍尔不自觉地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但他确实无路可走,周围代表着未知的黑暗让他走出一步都是奢望。
可久而久之,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费舍尔的眼睛好像稍稍适应了一些,能稍微看见附近的景象了。
他好像站在一片宽广而陡峭的石崖之上,而就在他的面前,是一片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深邃黑色海洋。
那极其壮阔的、如同深渊一样的海洋只是一眼就好像要将他的视线全部占据,要将他完全吞没一样。
他好像一瞬间变回了婴儿的模样,躲在襁褓之中,本能地畏惧起了周遭环伺的黑暗、噪音与无所依托的坠落感。
而此时此刻,眼前那片极其宽阔的汹涌黑海却满蕴这样令人生畏的意向,让他发自肺腑地感到了退缩。
“哗!哗!哗!”
如同深渊一样的幽邃海洋在无光的夜幕中是那样浑浊不堪,却散发着令人企图望之欲穿的蛊惑感。
可就在费舍尔鼓足勇气想要眺望海洋其中的时候,他却又开始了永无止境地下坠,朝着一望无际的幽邃崩塌而去。
……
……
“唔!”
当费舍尔清醒过来的时候,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好像一位肩挑万斤重担的挑夫有朝一日突然卸下了他身上全部的负担一样。
他先是长舒了一口气,却忽而发现自己的脑袋好像还枕在一处极其柔软的地方上。
费舍尔微微一愣,随后抬眸一看,竟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赫莱尔的双腿并拢形成的膝枕之上。
此时此刻,在这稍稍简陋的营帐之中,只有地上凌乱的白色被褥和神色如常的赫莱尔证明着昨夜的疯狂——虽然正如赫莱尔所说的那样,她还没有完全变成女性,而费舍尔也毫无办法做那种事情。
天使的身体是完美的,少有人类得以区别的性征或者器官,即使是让昨夜的费舍尔也无能为力起来。不过赫莱尔是一位异想天开的天才,而她也成功证明了,即使使用其他方法也同样奏效。
而且从现在看来,费舍尔竟然觉得效果好得出奇,甚至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流连忘返的感觉……
“你醒了?正好,天才刚刚亮,他们都还没醒。”
些许深邃的幽香之中,赫莱尔柔和而绝美的脸庞好像包裹了一层世界上最温暖的阳光,既不热烈也不刺人,却又那样富有生机,这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才特有的感觉。
她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如同冰冰凉凉的柔软薄纱拂过,带来一点舒服的痒意。
看着那稍稍低头的赫莱尔,躺在她膝枕之上的费舍尔张了张嘴,想动动手抓住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还十指紧扣地攥着她另外的一只手。
而自己似乎保持这样的睡姿保持了很久。
这让费舍尔颇为不好意思,迟疑片刻,他才开口说道,
“……你昨夜没有休息?”
“凡尘的一切对天使而言实际上都不适用……我们不需要休息、进食、排泄、繁衍,之所以之前我会这么做只是有趣而已。而且即使是要休息,昨晚帮你解决也弄得太晚了,完全没有机会呢~”
费舍尔不知道她几时穿上的白袍,也不知道自己几时躺在她的膝枕里的,他一言不发地起了身来,身上的欲望前所未有地空空如也,让他觉得意外地满足。
“我们现在还在桃公的结界里,你一直这样暴露自己的身份真的没关系?”
“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费舍尔有些恼怒地回头准备瞪她,回头却忽而发现她那张绝美的脸又悄无声息地凑到了费舍尔背后的极近处,而没有察觉的费舍尔一回头便不小心将唇碰到了她的脸颊处。
“啵!”
那轻柔的触感让费舍尔下意识地回退了一些,当看到她脸上常伴的邪恶笑容时,他才意识到上当了。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他面无表情地如此说道,却让赫莱尔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起来,
“可爱……真是可爱……原来打乱你的计划也会有这样可爱的表现,我明白了~”
赫莱尔心满意足地轻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伸着懒腰站起身子来,扭着身子走出了营帐,没解释到底在桃公的结界里暴露天使等事情会不会东窗事发,她只是笑着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回头对着费舍尔提醒道,
“快点起来哦,他们马上就要醒了。如果被发现从我的营帐里走出来可就麻烦了~”
这个女人……
费舍尔捂了捂自己的脑袋,沉默片刻之后也站起了身子,沿着赫莱尔留下的幽香走向了营帐的外侧。
外面的桃花源结界正是清晨的时间,太阳还刚蒙蒙亮的时刻,赫莱尔才刚出了结界便彻底不见了踪影,而其他人包括那几位被赏赐给自己的亚人种女性都还在休息。
费舍尔在营帐四周晃悠了几圈,吃了几个作为早餐的桃子之后,米哈伊尔和钩吻休息的营帐之中才走出了休息得正好的钩吻。
他看着外面正在咀嚼桃子的费舍尔微微一愣,随后扭头看了一眼他休息的营帐,有些不太清醒地狐疑道,
“你昨晚没回我们的营帐休息?”
营帐一共有四个,之前那几位亚人种跳舞的地方是第一个,赫莱尔单独享用一个,其余的男女各一个。女性那边住唐泽明日香和涅可利亚,不过按照安排,费舍尔原本是应该和钩吻他们住一间的。
“啊,嗯,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们休息。”
虽然钩吻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他看着眼前神清气爽的费舍尔表情也越来越古怪,他连忙用自己的诅咒扫了一眼对方的具体状况,这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了他一跳。
只见费舍尔小腹处那原本满溢到快要爆炸的精气突然诡异地一扫而空,一滴都没剩下,让钩吻情不自禁地幻想起了昨晚可能发生的一场旷日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