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确打算在日本多呆一段时间,趁着这机会给这母女俩解决三餐倒也没什么问题。
  晚上的时候,刘春红抱着毛毯来找阮文秉烛夜谈。
  “小谢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觉得阮文在赌气。
  她认识阮文都十年了,还能不知道阮文的脾性?
  就是在生闷气。
  阮文摇头,“忙完就回来了,撑死还有一星期。”
  谢元元小朋友这一个月来终于吃了顿温馨的饭,十分满足的睡着,睡没睡相让刘春红想起了自己的俩孩子。
  但那点情绪很快就消失无踪。
  她也有听说过那俩孩子的事情,可在他们做出选择舍弃自己这个母亲时……
  刘春红就打心眼里决定,那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也是,就算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和孩子的身体不当回事。”
  她上次见谢元元时,小姑娘看到她还有点怯生生。
  今天倒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能做饭的就堪比亲妈。
  这是把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
  阮文轻咳了一声,“没有啊,其实就适应饮食的多样性嘛,将来她长大了要出国读书,不也得适应汉堡什么的吗?”
  “她才多大?”
  阮文接话接的很快,“快七周岁了,都这么大了呢。”
  时间过得快极了,让阮文都有几分岁月之感。
  “是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就算是撒娇那也得对你男人发脾气撒娇,不能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阮文轻咳了声,“真没有,其实就是元元想她爸爸了。”
  小姑娘古灵精怪的,阮文也拿她没办法。说自己坏话她也只能受着,谁让自己是当妈的呢?
  刘春红低声一叹,“她倒是跟小谢关系好,说起这事来,阮文我打算领养个孩子。”
  她自己是生不来了,且不说大龄产妇生育危险,她工作忙也没这个时间。
  只有她和丹尼尔两个人的家庭未免太安静了些,刘春红打算收养个孩子。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刘春红怔怔的看着酣睡的谢元元,“也不是没孩子,但却要去收养别人家的孩子。”
  这要是被老家的人知道,怕不是要戳着她的脊梁骨骂。
  阮文轻轻摇头,“日子是自己的,别人说三道四也不会帮你过日子,你觉得自己过得舒心就好,当然前提是没违法乱纪。”
  她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刘春红被这话逗乐了,“你最会安慰人。”
  “不是我安慰人,只是大家总喜欢用道德的枷锁来困住别人。”
  阮文不想拉出来搞批评,“儒家讲天地君亲师,那是为了维护封建统治者的地位,所以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宣传儒家思想。不然咱们当初为什么破四旧呢?主席也说过,皇权、父权和夫权那是封建毒瘤,是我们不遗余力要打破的旧物。不要被那些旧思想困住自己,红姐我们是新时代的人,你要学会享受生活。”
  走到现在这地步并不容易,阮文可不想刘春红又把自己搞到死胡同里。
  “我知道了。”
  刘春红抚摸着小姑娘的脸颊,“日子是自己的,别管别人指指点点说什么,我们行得正坐得直。”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这就够了。
  ……
  刘春红他们要去富士山玩,走之前给阮文熬了一锅粥,又是炖了排骨、炒了两个菜放在冰箱里,“你吃的时候记得用微波炉热一下,你会用微波炉吧?”
  那语气,让阮文恍惚以为自己是弱智,“这微波炉,其实是我们跟那边军工厂合作生产的。”
  你说我会用不?
  微波炉其实早就被发明出来了,不过阮文做了功能上的小改进,出口到日本时分外畅销,赚了不少的外汇。
  “我只是不会做饭而已,热热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春红一万个不放心,但还是被阮文给赶走了。
  再不走,丹尼尔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谢元元依依不舍,等着人都坐上出租车离开,这才跟着阮文回家去,“妈妈,阿姨还会回来的,对吗?”
  短时间内被谢元元如此依赖,阮文一度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做的十分失职。
  “阿姨知道你这么念着她,一定很高兴。”
  谢元元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那爸爸呢?我多念他几遍,他能不能早点回来啊?”
  她发自肺腑的思念,绝不是因为单纯的想念爸爸做的饭。
  阮文看着门外,她轻笑了下,“快了,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那他要是回不来呢?”
  阮文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们就再等等。”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
  ……
  公安局经侦科的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携款潜逃的秘书竟然真的被逮回来了。
  看着晒黑了好几度的人,经侦科的人连忙打电话。
  罗嘉鸣过来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他几乎没能认出谢蓟生来,饶是当年出任务,也没这么狼狈过吧?
  “你这样子,要让阮文见了不知道多心疼呢。”
  脸上多了一出擦伤,看着像是子弹擦过的样子。
  这还只是明处的伤,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又是什么个情况呢。
  能把人从非洲给提溜过来,天知道这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你怎么找到他的?”
  谢蓟生摇了摇头,“材料我都写好了,我想想去趟医院。”
  医院?
  罗嘉鸣神色顿时警惕起来,“你们先审着。”
  他麻溜地开车带着谢蓟生往医院去,“你是不是还受了伤?哪里不舒服?”
  谢蓟生疲惫的倚在后排,并不想说话,他试了下自己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发烫,“应该是感染了当地的寄生虫,回头你记得把车子清理一下,用消毒水。”
  罗嘉鸣忍不住咽了口吐沫,“没那么严重吧?”
  “你是有孩子的人!”
  这话仿佛耗尽了谢蓟生所有的力气。
  看着虚弱的躺在那里的人,罗嘉鸣连连答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歇着。”
  早在谢蓟生来问他汪家到底什么个情况时,罗嘉鸣就知道,他肯定会去找那个秘书。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谢蓟生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不愧是非洲。
  ……
  医院给做了全面的检查,谢蓟生体内的确有寄生虫的存在。
  几内亚龙线虫。
  这个去年曾经非洲引起大爆发的寄生虫,按照常理推断本该寄生于人体一年才会出现症状,谢蓟生的身体反应似乎来得太快。
  但医院里刚好有去年参加相关国际会议的医生,证实了谢蓟生的确是感染了几内亚龙线虫。
  而这件事在谢蓟生的经历中得到了证实。
  为了抓住汪成武那个携款潜逃的秘书,谢蓟生曾经窝在一处水泡子里大半天。
  而水源,正是几内亚龙线虫的主要来源。
  罗嘉鸣对这种寄生虫没什么兴趣,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该如何把这玩意从身体里取出来,还有……
  “那这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危害吗?”
  寄生虫啊,听着恶心,更十分的瘆人好吗?
  医生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人,“得看这寄生虫在哪里。如果是在关节附近,很容易绕在关节处,导致关节僵硬引发四肢瘫痪。有的会攻击人的脊髓,导致瘫痪。还有的寄生虫会攻击人的心脏,这会引发猝死。去年非洲几内亚龙线虫大爆发时,我在国际会议上看到了一些照片,也看到过很多类似的病例,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
  在贫困的连饭都吃不饱的非洲,瘫痪意味着死活。
  罗嘉鸣倒吸了一口气,“那,那你赶紧给弄出来啊!”
  这小小的寄生虫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问题呢?
  罗嘉鸣知道闹寄生虫,就他家罗小虎拉粑粑的时候还拉出了蛔虫。
  可那玩意儿也没这么丧心病狂啊。
  医生倒是也想,“除虫的法子很痛苦。”
  国际范围内并没有治疗几内亚龙线虫病的特效药,只有最原始的治疗方法。
  一点点的把虫子给□□。
  这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而从谢蓟生身上存在的水泡来看,只怕他体内有不下五条寄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