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开始没怎么听懂,等到后面他算是回过神来,“我们就比谁有耐心,可他们要是故意搞破坏怎么办?”
“扣工资啊,你们厂难道没有规章制度吗?”
这办法很损,但有用就行。忍时之痛解决这大问题,总比留下大隐患来得强。
梁晓这下彻底有了主意,“车间的活那些办公室里的人干不来,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的日子,车间工人经历过了肯定觉得心里不平衡,这样一来两边肯定没办法达成致,大部分保持中立的工人也会站在我这边,这就是内部矛盾各个击破。”
他站起身来朝着谢蓟生拜,“多谢谢兄提醒。”
正说着,梁晓的媳妇带着儿子回来了。
这娘俩来到省城后,觉得这里是省会新鲜,阮文就让韩建国带着娘俩出去逛逛。
回来的时候,梁晓媳妇还买了身小孩子穿的小衣服。
她只知道阮文有个女儿,也不知道是胖是瘦。
瞧着人了才方便买嘛。
这是个贤内助,走之前还特意交给阮文个大红封,“小陶要结婚,我跟梁晓没空去喝喜酒,麻烦阮文你把这个交给他,祝他和彭书燕同志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那是厚厚的个红包,跟这两口子似的都十分实在。
陶永安还要在首都请酒,日子定在了初七。
阮文免不了要去一趟。
谢元元小朋友的百日没怎么操办,阮秀芝总觉得亏待了家里的小孙女,想着过来给办下。
没等她来,阮文带着孩子去了首都。
反正自家有车,距离又不算远。
就当周末自驾游了。
“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这天寒地冻的万冻着孩子怎么办?”阮秀芝幸福的埋怨,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好看,像极了阮文小时候的模样,长大后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她可比我皮实多了。”阮文戳了戳女儿的小脸蛋,觉得跟果冻似的q弹,手感非常的好,“再说了,大过年的总得来收点压岁钱吧。”
阮秀芝嗔了侄女一眼,“越大越没个正经。”
不过她还是给小孙女准备了大大的红包。
阮文凑过去,“没有我的吗?姑你变了,有了元元就忘了文文。”
“去去去。”阮秀芝拗不过这皮猴,“你的在枕头底下压着呢,还有小谢的。”
“小谢同志的就是我的,我都收了哈。”
阮文美滋滋的去拿压岁钱,她不缺这个钱,但新年拿不到阮姑姑发的压岁钱总觉得缺了点东西,仿佛这春节都不是春节了。
阮姑姑给她的压岁钱还挺多。
都是崭新的小票票,阮文开心的亲了口红包封皮,去找谢蓟生时看到他正在书房和周建明讨论专业上的事情。
“……那边的确有这个打算,前两天我跟梁晓说了声,想要他给我……”瞧到阮文进来,谢蓟生笑了问她,“怎么了?”
“姑姑发了压岁钱,给你的。”
都快要而立之年的谢蓟生在看到这压岁钱红包时,他第一下愣是没能拿过去。
阮文抓着那红包不松手。
周建明看不下去了,“你挣那么多钱,还差这点?”平日里可没看到阮文力气这么大。
“那不样。”阮文直勾勾地看着谢蓟生,“我帮你收着吧。”
“好。”谢蓟生摸了摸她的脑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阮文拿着红包走了,才不跟这俩男人讨论专业知识呢,她又不是机械系的。
周建明看着麻溜地离开的人,“她来这趟是干什么?”
“提醒我,让汪叔准备压岁钱。”
周建明:“……”这是他妹子吗,掉到钱眼里了是吧?
这肯定不是他家文文。
第245章 245商机
谢蓟生倒没觉得有什么。
虽说已经成家立业身份一变成了发红包的人,但能够收到长辈的压岁钱,那也是一种幸福。
显然,阮文很喜欢收压岁钱。
既然喜欢,他自然会提醒汪叔。
不过这通电话没被汪老接着,接电话的人是汪家老四汪成斌。
谢蓟生语气微微一顿,“晚上我和阮文去看汪叔,陪他在家里吃个晚饭。”
汪成斌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应了下来,“好,我会跟爸说的。”
谢蓟生又说了句,“让汪叔多准备份压岁钱。”
这话让汪成斌拧着眉头,“家里没这个传统,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去世后,老爷子一向不爱折腾这个,再加上大哥和二哥他们都不在家,家里没什么小孩子,压岁钱也给不出去,就没再给过。
汪成斌印象中,小时候都是从母亲那里拿到压岁钱,父亲似乎对此从不在意。
“我知道,你跟他说就是了。”
谢蓟生挂断电话,这让汪成斌一时间怔怔地站在那里,恍惚了好一会。
他都觉得,自己不是汪家人,打电话来的谢蓟生才是。
“谁打的电话?”
汪成斌回过神来,看着刚洗完头出来的老爷子,“谢蓟生,说是晚饭的时候过来。”他看着自家老父亲脸上油然而生的喜色,忽然间有些嫉妒谢蓟生。
嫉妒这个把他父亲抢走了的人,“他说要你多准备个压岁钱。”
汪老愣了下,“难不成阮文又怀了孩子?”
“瞎说什么。”汪萍拿着毛巾过来给她家老爷子擦头,“谢蓟生这次结扎了个结实,阮文怎么怀孕?估摸着是给阮文要的,向您讨个彩头。”
汪老反应过来,“阮文啊,他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按理说当初阮文跟蓟生结婚前来咱家,我是不是该给红包?我那次没给,要不现在一块补上?你说我给多少好?和元元的一样多是不是不太合适?”一向雷厉风行的人,如今却是连个主意都拿不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压岁钱,想着谢蓟生不回来,等到元宵节的时候他就过去一趟,去看看元元。
小乖孙女太招人喜欢,他稀罕得很。
压岁钱准备的可多了,厚厚的一沓,从零到整又是从整到零,很是用心。
“你这次给的多了,往后可就不能比这个数少,老爷子你悠着点来,你那点钱够用的吗?”
汪老很是要面子的,“怎么不够?”
“那成啊,您钱多要不也给我点?”汪萍把那脑袋擦干,老头实在没多少头发,都快成秃子了,“让我沾沾阮文和元元的光呗。”
汪老嫌弃地瞪了眼女儿,“你都多大了,好意思跟我要?”
汪萍不服气,“那谢蓟生怎么就好意思替他媳妇讨?”
汪老:“那你倒是找个对象去,有男人替你讨我就给。”
汪萍:“……你这老头,胳膊肘净往外拐,哪有你这样的?”
汪成斌看着吵吵闹闹的父亲和姐姐,忽然间觉得这个家与他而言竟是如此的陌生,父亲不再是那个严苛不苟言笑的父亲,而姐姐也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的姐姐。
家庭的变化让他感到自己仿佛不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这种感觉让他心神恍惚,去书房待了不知道多久,却是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家里头,老爷子和汪萍在指挥着保姆做饭,说着阮文喜欢吃什么,谢蓟生又喜欢什么,要不要给小元元准备点吃的玩的十分热闹。
较之于往日的冷清,现在家里无比的喧闹,可这喧闹并不属于他。
汪成斌逃离似的出了去,在大院里无目的的散步,直到遇见岳洪梅。
前段时间两人离婚闹的很不好看,向来强势的岳洪梅当时都跪在地上求他,但汪成斌没有心软。
他把东西都留给了岳洪梅,自己住进了学校的教师公寓,后来因为家里老爷子生病,汪萍让他回来,汪成斌这才算是和老父亲达成和解。
离婚之后本应该对面相逢不相识,偏生汪成斌还会遇到岳洪梅。
每每碰到,汪成斌都会下意识的躲开,不愿意再和她正面相遇。
这会儿他心情不好没怎么留意,等发现时,才看到岳洪梅已经冲他走了过来,想要躲都躲不开。
“我不是来找你的。”只不过碰上纯属意外,岳洪梅瞧到那失魂落魄的人,觉得自己有点心疼。
到底是多年夫妻,她和汪成斌之间也有感情。
但这一切都毁了。
“我要结婚了。”岳洪梅直直地看着前夫,“不恭喜我吗?”
汪成斌恍惚了下,看着眼前的人他挤出笑容,“恭喜,祝你和你先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岳洪梅原本只是想要刺激他,但在听到这祝福之后,她觉得自己心底里升起了无名怒火,“汪成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除了认输以外,还会做什么?”
汪成斌骤然间被指责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也只是看了岳洪梅一眼,不打算跟她辩驳。
只是他想走,却被岳洪梅抓住了,“汪成斌你就是个孬种,谢蓟生不过是个孤儿就能把你家老爷子抢走,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不敢帮忙,你也就敢对我横,你活着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你就是个窝囊废,孬种!”
她骂的声音很大,汪成斌却是波澜不惊,“说完了吗?”
岳洪梅看着无动于衷的人,她越发的愤怒,仿佛要对方和她吵一通她才觉得舒坦。
“我没说完,你就是个王八!当初嫁给你我可真是瞎了眼。”
“你在医院工作,可以动手术,很方便。”
岳洪梅:“……汪成斌你个王八蛋,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有本事……”
阮文远远的看着被指着鼻子骂的人,她觉得还挺好笑,“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去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