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抱着人回房,叫他换上干衣服,受惊吓的杜季青连法术都不会用了,他手捏成拳头放在胸前,景元的话没听进去,就在原地愣住了。
  “乱玉这是又想起了什么?”
  黏在脸上的头发被男人拨开,杜季青才转动雾蓝色眼眸看向他,狐狸眼哀切,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兼具二者神态,勾得人心生怜惜又想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狐人说:“我刚才想起了一点不美好的画面,之前你们前往建木的时候我就在后面追了,路上有好多持明卵,我无意碰到,它们前生复杂的感情如潮水要把我吞没,那种感觉窒息又难受,过去那么久本以为遗忘掉了,再次回想起来,记忆犹新。”
  景元笑道:“往后乱玉泡澡的时候得有我在旁边寸步不离了,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了都还不正经的。”杜季青斜他一眼,把摸到后臀的咸猪手拍掉,“话说回来应星说你发了结婚请帖,那是怎么回事?”
  “你我互通心意,自然是要举办婚典,才能够名正言顺。无论是乱玉想让我入赘,还是搬到将军府来我都可以接受。”
  “接受个鬼啊,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我早就是你夫人,何必再多此一举!”两个男人拜堂成亲,而且还要他穿大红色嫁衣,想象不出来那过分美好的画面。
  “这不成,七百年前你我也相识没够百年,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夫夫身份,这婚礼万万不能少!”景元一本正经撒娇,猛男撒娇不叫撒娇,那叫撒欢。
  杜季青目不忍视,无奈点头:“行吧,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我都斗不过你。”谁让你是我夫君呢?
  他被自己奇怪的念头吓得一惊,不会真被景元掰弯了吧?他还打算摆脱将军夫人身份逍遥自在呢!
  景元一堂堂罗浮将军,婚礼就人生头一遭,那可是大事中的大事,排场必不可少,还要广邀宾客昭告全银河。
  杜季青不知景元为什么对婚事这么热衷,明明都已经办过一次,夫妻之实也有过,这么执着反而不像话,用自己不太灵光的脑子思索半晌,杜季青决定问出口:“你是因为父母婚姻不理想,所以才吗?”
  “哈哈,很有趣的猜测,不过答案并不正确。很简单,我只是想弥补缺憾,我们的第一次婚礼是悄无声息进行的,甚至因为太忙,新婚之夜都没有顺利进行,你应该怪罪我的。”景元笑着执起杜季青的手放唇边吻了吻,手指被覆盖上柔软的触感,杜季青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他的力气比不过景元,挣扎只是徒劳无功,慢慢的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变得温顺,表面上的温顺。
  杜季青不擅长主持仪式,都是景元来操办,将军哄着狐人尽量不要外出,看到他离开房间一次,晚上必然让他下不来床。
  新婚前夜白珩回来了,景元也没有限制她去见杜季青,小姑娘一见到他就哀伤说:“我出去的这段时间,怎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你的身体如何了?没有受伤吧?”
  “我倒是没事,不过杜家……全府的人都困在牢狱,家主还要逼问景元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节骨眼你们要是成婚了,事情必然一发不可收。而且饮月他肯定不同意,要是来闹,场面就会变得难堪。”白珩拉着他的手,说,“乱玉哥哥,你是真的想要跟景元成婚吗?我倒不是要质疑你们的感情,这是否有些太快了?他继位将军不久,日理万机,哪有空陪你?”
  “这是景元的决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能够逼你不成?”
  杜季青并不是很真诚地笑:“相爱的两个人确认关系后结婚,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而且你也说了祝愿我找到另一半,更应该祝福才是。好了,白珩,说说你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忆虚构的白珩并没有太复杂的心眼,被杜季青刻意一带,又恢复了以往活泼的性子,她还想当伴娘送花,讨个好彩头。罗浮的婚礼跟古代并没有太多差别,按照严格的六礼制度进行,杜季青一觉醒来,才发觉自己好像要结婚了。
  哑女拖他起来套男款婚服,梳头发的时候动作得太狠,头发扯着头皮,疼得杜季青不敢吱声,他也没法问现在婚礼进行到什么时候了,哑女动作利落扎起头发,上妆的时候杜季青频频闪躲。
  “不是,我一个大男人也要化妆?”
  “夫人脸色差,需要上妆润色。”
  哑女嘴巴没动,声音倒是传出来了。
  “你会腹语?”杜季青再定睛看去,哑女脖子上绑定了一个外置发声器官,连接她的脑电波发出声音。
  “将军恩惠,奴婢感激不尽。请夫人坐正,以免浪费了时间错过良辰吉日。”
  “反正盖上红盖头,不给别人看就行。化妆也太别扭了,肯定很丑!”仙舟式婚礼将就阴阳调和,就算是两名男子结亲,也得按照一男一女来举行仪式,他都已经退步“出嫁”了,还想怎么样?
  哑女还想劝说,屋外来了一名客人:“乱玉哥哥,你还没有好吗?媒婆和轿子都在外边等着了,再耽误时间,新郎官都要来到府邸接人,就不合礼数了。”
  什么狗屁礼数,杜季青都想一脚踹翻梳妆台再一走了之。可既然答应景元的,不好出尔反尔,何况今晚洞房之夜,肯定免不了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