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拧眉: “你说的谁?”
  然而季晓眠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踩着恨天高利落地离开了。
  对于她这种谜语人行为,付臻没有半分想要探究的想法。
  只要对方不来主动找茬,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如果对方来找事,那么他绝对……选择退避三舍。
  惹不起,他躲得起。
  更重要的是和颜思渊的见面,那天通话结束后,虽然对方说的是后天返回,但因为飞机延误,比预定见面的时间还晚了几天。
  见面的时候,颜思渊已经提前到了包间,他姿态闲适地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大的加厚纸袋。
  看着付臻走进房间,颜思渊将手边的纸袋提起来放在圆桌上,淡声道: “伴手礼。”
  付臻没想到对方还会给自己带礼物,点头答谢后,问道: “我现在能拆么?”
  颜思渊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点头。
  付臻难得都从对方这张精致高冷的脸上,解读出一丝期待和得意。
  他有些狐疑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还套着一个很大的盒子。
  颇具耐心地拆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付臻诡异地沉默了。
  盒子里正躺着一只小小的鳄鱼,或许是颜思渊使用了什么手段,鳄鱼即使感受到光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继续陷入沉睡。
  或许是知道鳄鱼的危险性,所以包装的时候,用银色的铁链将它的嘴缠了好几圈。
  付臻将视线从盒子里的鳄鱼过度到颜思渊身上,发现对方面瘫的脸,居然流露出“求表扬”的情绪。
  付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你是打算送给我……当宠物?”
  想起这人是从亚马逊森林回来的,带一只鳄鱼回来当伴手礼,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才怪!
  养一只鳄鱼什么的,实在是太怪了!
  付臻开始想着以什么理由拒绝这个送来的“宠物”,就见颜思渊摇了摇头道: “我在亚马逊森林呆了一天,因为没有带食物,所以宰杀了一只鳄鱼,发现肉质还不错。”
  所以这只鳄鱼,确实是带回来的土特产。
  付臻: “……”
  他决定先将这只鳄鱼的事情放一旁,转而问道: “除了笔记本的事情,你还知道一些别的么?”
  颜思渊还没从鳄鱼的话题转过来,思考了一瞬,明白过来付臻已经换了一个话题,想了想,有些疑惑道: “你相信我?”
  付臻点头: “我之前就说过吧,我从未怀疑过。”
  颜思渊心下触动,有些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付臻,像是在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但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出结论,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没有了,我知道的并不多。”
  付臻道: “我知道很多东西,你想了解么?”
  颜思渊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等候他的下文。
  付臻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给出一些信息,而是反复追问道: “你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么?如果你知道了,或许会将你也扯进来。”
  诚然,他需要多拉一些人入伙,如果祁无庸与他势力相对,那么自己也就多了些后路。
  在此之前,他都只为自己做考虑和打算。
  在给颜思渊打电话时,也是这么想的,但等真的见到颜思渊,看到对方给自己带的伴手礼时,他承认有一瞬间后悔了。
  这是一个糟糕的泥坑,好像不应该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说到底,这是他与祁无庸,与世界主角之间的对决。
  颜思渊已经脱离了书中剧情,再将他牵扯进来,实在不应该。
  颜思渊不知道付臻的万千思绪,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又低下头,像是在沉思,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淡声道: “我对这个世界的真相没兴趣。”
  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竞赛,参加很多竞赛,和更多人竞赛,仅此而已。
  得到这个答案,付臻反倒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现在我们就照常吃饭吧,其他的就不多谈了。”
  他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转而拿起包厢桌子上放着的菜单,真的准备点一些食物当下午茶。
  颜思渊看了看他,歪歪头,又添了一句道: “或许你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付臻动作一顿,心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为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颜思渊又将头垂了下去,像是无聊地盯着圆桌白布,语气还是那样平波无澜: “因为我们是朋友。”
  付臻过往几十年遇到过很多事情,很少为什么事情真正有所触动。
  但颜思渊的纯粹确实让人动容,以至于回去的时候,付臻还想着他的那句话。
  “小哥哥,看路哦。”
  付臻思绪回笼,闻声看过去,就见祁无庸靠在电线杆旁。
  对方脸上还是挂着熟悉的笑容,但付臻就是敏感地感受到对方不算愉快的心情。
  付臻完全没有作为“朋友”或者室友而肩负起“情绪垃圾桶”的自觉,对方如果不说,他也不会过问。
  但偏偏祁无庸要主动提起道: “小哥哥,我现在脖子好疼,能给我吹一吹么?”
  “别乱叫。”
  嘴上这么说,付臻还是朝对方脖子看去,就见黑色高领毛衣上露出一点不算明显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