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将梦月莲拿起来, “这个要怎么弄?”
  在白天日光下的梦月莲晶莹剔透,花瓣柔软,
  温迪从昔寒的手中接过,将花瓣一点点摘下后规整地铺放在一边,
  然后又拿起下一朵,
  昔寒学着温迪的样子处理这些梦月莲,
  早上的酒馆客人不多,街道上的白噪音零零碎碎地往这边传来,偶尔是两三个客人的交谈的声音,
  昔寒和温迪围坐在梦月莲边,无声地摘着花瓣,
  “老板,换酒!”一个猎户装扮的男人朝着昔寒这边招手,
  “哎,来了。”昔寒放下手中的花瓣,拍了拍手后在围裙上擦了一下,然后边将撸上去的袖子放下去边朝着柜台走去。
  温迪抬头看了眼昔寒,
  给客人将酒换上的时候,那猎户的老婆笑着说: “怎么没有诗歌啦,这一下静了下来,还不习惯啊。”
  昔寒笑着说: “您也总得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吧。”
  在一旁留意着这一切的温迪听到昔寒的这句话时嘴角扬了扬,
  鼻尖的花香味逐渐浓烈,是不同于梦月莲的,温迪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女孩的声音传来, “给,辛苦了。”
  温迪抬头,昔寒已经将一瓶清亮的苹果汁放到了他的面前,正往上挽着袖子,
  苍白的手臂随着袖口的缩短而逐渐露出来,
  温迪拿起苹果汁, “谢谢啦,要是苹果酒就更好了。”
  他拔开塞子喝了口,
  昔寒坐下,拿起一朵梦月莲, “想喝苹果酒的话,等酒馆打烊以后我再给你。”
  温迪微微笑着。
  昔寒看着摆着的花瓣,蹙眉, “温迪,这些要怎么酿酒啊?”
  温迪说: “就按照正常的方式来就好啦,如果没记错的话,味道很不错。”
  昔寒点点头, “有点期待。”
  中午的时候昔寒说她要歇业半天,温迪疑惑,昔寒解释说是预约了西风大教堂晚上的祷告会,
  “这么晚呢。”温迪问。
  昔寒认真地说: “祷告会有免费的糖果领,玛格丽特上次拿过一回很好吃。”
  重点是免费的。
  温迪:……
  好像有点明白她说的她有自己的信仰方式是什么了。
  “这样也好。”温迪笑道, “对了,我明天需要去一趟璃月,”
  他思索一下,而后狡黠一笑, “跟老板请个假啊。”
  少年站在正午热烈刺眼的阳光下,昔寒有些看不清他的脸,空气中满是春天新绽放的花朵的味道,
  有的甜腻,有的清香,但更多的是像暖洋洋的棉花那样,盛得人心满满的。
  “一个摩拉都没给你呢,这就又员工员工地称起来了。”
  说着昔寒从包里拿出一瓶苹果酒递给温迪, “给,答应你的。”
  透亮的玻璃瓶里是清澈的苹果酒,春日的午间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谢谢你啊,昔寒小姐。”
  昔寒想到了那些放在罐子里发酵的梦月莲, “是我该谢谢你呀。”
  温迪没有立刻回答昔寒,他晃了晃手中的苹果酒,阳光从瓶身透过,投到地上是的一小片彩色的光亮。
  “昔寒小姐,那我走了。”他笑得春风和煦。
  昔寒点头, “嗯,一路平安。”
  *
  距离六点的钟声还差一些时间,难得的春日光景,昔寒想喊玛格丽特出去踏青,
  但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没有见到玛格丽特,她老爹说: “跟我吵架了,往林子里跑去了。”
  “那您没去追她吗?”
  “那丫头倔,我追不上。”说这话时他低头看了下什么。
  听了这话有些窝火的昔寒顺着玛格丽特老爹的目光往下看去,心中的情绪忽然从窝火变为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
  她看到了一只空了的裤脚。
  很久之前,久到昔寒都快要忘记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玛格丽特边同昔寒喝酒边说她老爹的脾气一直都很怪,
  那时候的昔寒的酒量还没有现在的大,
  只记得自己在问了玛格丽特一句“为什么怪”后便睡了过去。
  “老爹他很不容易,是…。”玛格丽特低头看到了睡过去的昔寒,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拿起一张毯子盖在昔寒的身上, “小寒姐,能遇见你真的很幸运了。”
  后来,昔寒也见过玛格丽特的老爹,但他永远都在坐着,昔寒不会特地去注意别人的脚,因而这么久了都不知道玛格丽特父亲的脚有问题。
  “那我去看看。”昔寒说。
  “嗯,见到那孩子帮我训一下,你说整天折腾干什么?”
  昔寒没有说话,嘴角勉强地笑了下,然后跟玛格丽特的老爹道别。
  从找玛格丽特春游到在春天里寻找玛格丽特,
  昔寒走在低语森林,想着虽然发生点意外,但都跟玛格丽特有关,都跟春天有关倒也还好。
  “喂,玛格丽特,你在哪啊。”她穿着长长的白裙喊着,
  茂密的丛林勾着她的发丝,散开长长的一缕,
  昔寒将簪子拿下,随便理了下后盘好,
  阳光跌入树影,满地斑驳,
  走了一会后前面的松树林那传来了几声异响,
  昔寒看了下四周,以防意外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攥在手心然后大致确定了一下逃跑路线后便朝着那处有异响的地方小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