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新修的驴厩,屋主也没有说什么,默认了。
说来还是他白赚了一个驴厩呢。
送走屋主,闻意本想趁着天还没黑,用锄头把院子里的地都翻一遍,刚拿起锄头使了力,就感到了脚低钻心的疼痛。
闻意回到屋内,坐到木椅上,直接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
再脱掉已经有些臭烘烘的袜子,闻意就看到了脚上的水泡居然已经破掉了。
闻意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一瘸一拐的凑合打了点凉水,匆匆洗了脚,穿上木屐,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太阳还没下山,闻意也不想浪费时光,干脆翻出来种子,仔细看了看。
这里面各色各样种子都有,白色、红色和黑色的种子,大小更是不一,大者到黄豆,小者只芝麻大。
闻意拿起了最初引起他兴趣的黑色黄豆大的种子,捏了捏,还挺是坚硬,表面疙疙瘩瘩还有点膈手
闻意脱下自己的木屐,直接用坚硬的木鞋底砸向放在地上的种子,啪的一声脆响后,闻意看到了碎裂的种子。
除了黑褐色的表皮,内里全是白色粉末。
闻意拿起来碾了碾这白色粉末,手感细腻。
此时的闻意也并无多想,只是心底有些失望。
这钱怕是白白被骗去了。
就算是花钱买些装饰花种吧。
闻意也没放弃把这些花种种下,万一里面有未见过的花呢?那他到时或许能借此卖个高价,勉强回个本。
失败也就当锻炼身体。
做好最坏打算,闻意也就拿出了部分种子,大概估算这院里能种多少,按照一把撒出去的数量,拿出了几把种子,用不用的麻布包裹,放到水盆里全部浸湿。
院里并无水井,闻意便直接找了两个木片,将种子包放上去,而后又用另一个木盆扣上,稍稍露出缝隙,放在了院里。
这些弄完,太阳终于落下,闻意草草收拾好,终于躺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闻意睡到自然醒才起,因为昨日已看到模仿他卖些簪花花冠之人,昨日也才赚了不到1500文,遂闻意也觉没有去的意义。
踩了踩地,觉得水泡破处已不怎么疼,闻意便穿上鞋子,拿起锄头,开始翻地。
虽然表面土已经干了,但其实内里还是湿润的,遂并用不了多少力气,院子也不大,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地翻好。
但这地如此ban湿润,也并不方便敲碎,闻意打算让这土晾一晾。
给驴喂了草,添了水,闻意便回去开始弄起了昨日买的那些东西。
要做乌发头油,首先就要有能乌发的东西。
闻意选中的是五倍子,中药无害,其能染布。
他也看过许多制作各种东西的古籍,根据里面那些信息就开始鼓捣起来。
首先要将五倍子里面的黑色榨取出。
闻意一下子就想到了研磨成粉,但是这院子并无石磨。
闻意:……这该怎么办?难道要用药杵捣吗?少了还可,那多了呢?
难道他还要买个石磨?
闻意想了想,厨房与杂物间他好似没自己翻过,他还是再去翻一翻。
翻了半天,被呛的够呛,闻意这才找到了藏起来的石磨,将其搬了出来。
洗干净擦干,闻意弄清楚用法,便开始推着石磨磨五倍子。
他也不是没想过用驴磨,可能搬起来的石磨也并没多大,推起来也不大费力气,那驴怕是也不方便转这么小的圈了。
粉末磨好,闻意便将其收集起来,升起火来,开始用香油炒这五倍子粉末。
头油头油,那当然油也不能像是炒菜那样加一点点,当然要加的多多的。
因为是尝试,所以闻意也没一次性把所有五倍子粉末全都放进去,只加了一部分,边煎着边凭借自己看的方子与理解加上买的那些材料中的其中一些。
香油味混杂着五倍子的味道扑面而来,闻意放缓呼吸,慢慢煎着锅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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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府,刚散值到家的闻侍郎一坐下,就有想到了在官署被人暗讽的小儿,当即眉头一皱,问向一旁的下人:“闻意知错了吗?”
下人头一下子更低了:“并无,本来前几日在卖花,现下不少商贩跟风学去,小郎君也不再卖了,窝在家不知是在干些什么,租的那处院里总传出奇怪味道。”
闻侍郎冷哼一声,再次狠下心来:“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少爷,自己一人生活,怕是洗衣都不会!就让他多享受几天这生活,才会更心甘情愿回来!”
下人闭嘴不敢说话。他觉得,那派去看着郎君的描述的味道,好像不是屋里不干净的酸败味啊。
闻意折腾了好几天,浪费了不少各色药材与香油,前两日赚的银子都快花光了,这才终于实验出了效果好又便宜的乌发头油方子!
闻意为此还专门忍着嫌弃逮了只猫儿来,尝试着在它白色的长尾巴上试染色效果。
就是尝试着尝试着,整只猫都黑了。
猫儿最后被闻意饱饱喂了一顿,清洗了下擦干毛发放走了。
而在街道上,一个年轻郎君看着飞一般跑走的黑色猫咪,挠了挠头。
“怎得白雪不见了踪影?原还想着带它回家呢。”
听到那郎君话语的“黑猫”停下脚步,转头甜腻腻喵呜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