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岳:“你为什么要感到过意不去,你回击的是她娘又不是她。”
叶秋熙挖了一颗扔进筐里,丧气地说:“我知道呀,可就是会感到不好意思,巧然对我很好的,二婶对她还不如对娘家侄子好,她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石头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秋哥儿,这颗是野草,刚刚跟你说过了。”
“哦哦哦。”叶秋熙又慌忙将那颗草扔出去
“不好意思呀,我再小心些。”
石头无奈道:“要不你别挖了,就跟宁岳站一边去吧。”
时不时的挖一颗,三次中有两次不对,这还有什么好挖的。
宁岳踢了一下竹筐,说:“他喜欢就让他挖。”
“可是他老挖错。”石头无语极了,农家哥儿连野菜都分不清,这像话吗?
宁岳两手环胸:“再扔出去就行了。”
石头:……
叶秋熙想说,他不是喜欢挖野菜,刚开口就被山下凄厉的哭叫声吓的一哆嗦。
“怎、怎么了?”
石头忐忑地站起来,问:“要下去看看吗?听声音怎么像叶雷的奶奶?”
说着他看向宁岳
宁岳眉头下压,说:“走,去看看。”
三人刚到山脚下,就见村里人往打谷场那边跑。
叶秋熙看到叶巧然在其中,连忙拉过她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叶巧然脸色发白:“有乞丐进村伤人,听说叶雷被刺了一刀,浩然还在那边,我得去看看。”
叶秋熙大惊失色:“你娘呢?”
二叔每天天不亮就得去镇上的铺子里,吃午饭的时候二婶还在的,去打谷场应该她去吧。
叶巧然眼含怒气:“她去舅舅家了。”
几人边往那边走边说话,叶秋熙万分不解:“前天不是才去过?是有什么要事?”
叶巧然:“能有什么要事,我爹昨天带回来两条鱼,吃过午饭就送半条去了。”
叶秋熙无言以对:“鱼是什么好东西?河里多的是,你舅舅家还差那半条鱼?”
叶巧然讽刺一笑:“送鱼是假,送钱是真。”
叶秋熙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直觉二叔家又要吵架了。
叶老娘凄惨的哭嚎声,听的叶秋熙心里直跳。
“让让,让让。”叶巧然挤进人群:“浩然,浩然,你在里面吗?你回姐一声。”
“姐姐,我好怕。”叶浩然听到家里人的声音,一下子憋不住了,不停地哭。
四人挤进去后,叶巧然忙拉过叶浩然前后左右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浩然,你有没有伤到?”叶秋熙问
叶浩然哭着鼻涕,摇头:“没有,我没有伤到,可是叶雷被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你身上血是怎么回事?”叶巧然的脸色极其难看,看到叶浩然身上的血时她连呼吸都停了。
“不是我的,是叶雷的。”
叶老娘瘫在地上抱着叶雷,哭的眼泪都干了。
叶雷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流一地,脸色全无。
石头哆嗦着,小声说:“宁、宁岳,我们走吧。”
郎中这时过来,一番查看过后,摇头说:“正中胸口,已经没气了,节哀。”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小孩没有损伤的人家紧搂着自家孩子,转身带离这里。
叶老娘两眼一瞪,昏死过去,人群又进一阵骚乱。
“宁岳,你爹你娘呢,快回去找他们去。”
宁岳看了那人一眼,没计较他的话,转身跟石头他们一起走。
叶汉生去镇上找工去了,春收是结束了,可田里的地事就没有做完的时候。宁秋娘最近都在忙着田里除草,起早贪黑,就没有得闲的时候。不然等苗出来后,都长不过杂草。
宁岳对叶秋熙说:“你跟叶巧然带着她弟弟先回去。”
叶秋熙点头,叶浩然都吓傻了,叶雷中刀时,他就在旁边,被喷了一身血。
石头忙加上一句:“晚上喊喊魂。”
他们走后,石头脸色苍白,第一次直面死亡,晚上肯定做恶梦。
宁岳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无措和紧张。
石头:“你、你不害怕吗?”
宁岳睨他:“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变成鬼不成?”
他想说还能变成异种不成,就算变成异种他也不怕,他就是为杀异种而生,这世上没有他怕的东西。
石头脸色更难看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变成了那什么,你俩关系这么差,他要是来找你怎么办?”
宁岳撇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无语。
“我等着。”
宁秋娘被人找到叫回来,一路上她脑子都是懵的,午饭时还活奔乱跳的叶雷,怎么转眼间就死了?
叶汉生回来还不得疯?
叶汉生确实离疯不远了,他无法接受唯一的儿子突然离世,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他没根了。
他叶汉生要断子绝孙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小雷?”
打谷场上那么多玩闹的小孩,为什么乞丐偏偏去捅叶雷?为什么不是去捅别人家的?
这话叶汉生在心里无数次呐喊,可他不敢发泄出来,他以后没根了,他要成为笑话了。
突然,叶汉生看向宁秋娘,眼里充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