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不以为然的清了清嗓子应:“老东西贪财好色,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他怕招惹仇家报复,这很正常啊。”
  “可是他卧室那等机关匣子,莫说你我,恐怕是武功盖世的江湖高人都无法闯入,这机关真的是防人的吗?”
  “什么!”
  朱珠很是识趣的钻进被褥,抬脚踢出鞋,心有余悸的贴近司蓝,弱弱出声:“师姐是说宁老爷觉得有恶鬼害他不成?”
  司蓝迎上朱珠在暗夜里因胆怯而睁得又大又圆的一双漂亮杏眼,面上笑意不减,嗓音却仍旧冷静自持应:“兴许吧,所以宁宅才会如此阴森严寒。”
  “那、那我们要不要找个箱子躲起来!”
  “师妹莫怕,我会守着你的。”
  朱珠当即打消回屋的念头,整个人恨不得钻进司蓝的咯吱窝。
  深夜里窗外响起繁杂雨声,湿答答的落在屋瓦窗台,雨声屏去外界一切嘈杂纷扰,只余床榻寂静角落。
  司蓝抿唇看向怀里熟睡的朱珠,眸间笑意浓烈,抬手轻触白嫩面容,暗想她好像比小时候的还要胆小啊。
  一夜无梦,朱珠沉沉睡至天光微明,迷糊睁开眼,只见窗外朦胧光亮,已然显得屋内些许明亮。
  可朱珠却没在枕旁见到司蓝身影,探手撩开纱帐,才发现已经回到自己厢房屋内,困惑嘀咕道:“奇怪,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待洗漱过后,从厢房出来的朱珠伸展懒腰,迎面迎上送早饭三两婢女,探手接过食盒出声:“我端过去跟师姐一块吃就好,谢啦!”
  朱珠步履轻快穿过廊道,来到隔壁司蓝所在的屋外,没想大清早却看见无事献殷勤的宁老爷!
  “司姑娘,这些是宁某今早特意从雲城酒楼大厨订制,你尝尝?”宁老爷眼眸落在这绝色美人面容,目光一刻都不愿移开,仿佛见了兔子的饿狼!
  司蓝还未应话,便看见朱珠提着食盒快步进屋,抢话道:“师姐,我这也有好的,一块吃饭吧。”
  朱珠毫不客气的将宁老爷的食物推至一旁角落,随即打开食盒给司蓝陈列粥食蒸饺,执筷亲自投喂!
  宁老爷脸色不佳,眼眸阴沉的盯着这总是搅乱的师妹,暗想她真是太不识趣!
  司蓝无奈打量破天荒热情周到的朱珠,全然不懂她为何非要与宁老爷作对,却也只得配合吃下蒸饺。
  朱珠见宁老爷气的不轻,面上笑嘻嘻的出声:“师姐,好吃吗?”
  “还行吧。”司蓝眼神暗自示意朱珠适可而止,以免破坏计划。
  朱珠见此,并不收敛,反而理直气壮的迎上司蓝目光,恨不得传出呐喊心声。
  这老东西单独给的东西,绝对不能吃啊!
  宁老爷收拾阴沉心思,面上挂起假笑附和道:“两位姑娘真是姐妹情深啊。”
  “那是当然,宁老爷莫非觉得我打扰了不成?”朱珠咬住蒸饺,直白戳破老东西的假面。
  “朱姑娘说笑,宁某只是想跟司姑娘商定婚事,既然两位姑娘又是如此亲密关系,那自然是备加礼待。”
  “那宁老爷打算把婚事定在哪一日?”
  宁老爷笑间应:“本月二十,正是适宜迎亲嫁娶大好吉日。”
  朱珠执筷戳破蒸饺,咬牙切齿般询问:“二十,那不就是三天后,您来得及准备吗?”
  啊呸!
  一把年纪,竟然还这么急色!
  “放心,宁某今早已经广发请帖,绝对会给司姑娘一个盛大婚宴。”
  司蓝见朱珠越说越无法掩饰性情,连忙出声:“那就有劳宁老爷了。”
  “好,宁某这就去让人来为司姑娘量身定做嫁衣,连夜加急赶制。”
  说罢,宁老爷面露喜色的起身离开院落。
  朱珠愤愤念叨:“师姐,你怎么敢吃老东西单独带来的食物?”
  “我本就没打算吃。”司蓝盛着朱珠带来的肉粥应话,探手递给朱珠一份,“师妹方才那般怼他,难道就不怕宁老爷发觉异常?”
  “师姐,我觉得经过昨夜那番探查,说明这老东西绝对狡猾的很,按理他不应该一点都不怀疑我们啊。”朱珠吹了吹肉粥,心里有些担心计划生变。
  两个来历不明又不愿透露具体姓名的女子,宁老爷不闻不问,竟然就想迎娶,这未免太蠢了吧。
  宁家在雲城是有头有脸的商人,按理宁老爷不应该如此头脑简单。
  司蓝指腹握住瓷勺搅拌肉粥,神色如常应:“不管宁老爷迎娶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进卧室查探秘籍下落,到时见招拆招吧。”
  “那如果宁老爷将计就计埋伏我们,怎么办?”
  “师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顾虑重重?”
  朱珠咕噜喝着热粥,目光迎上司蓝镇定面容,忐忑应:“我这还不是担心师姐的安危嘛。”
  司蓝瞧着朱珠眉眼里的不安,轻笑道:“别怕,会没事的。”
  平日里朱珠瞧着胆大妄为,让司蓝都险些忘了,她本就是个很胆小的人。
  幼时朱珠初进天恨谷,天一黑,她非要攥紧自己衣袖才敢入睡。
  早间雾气消散,两人用完早饭不久,宁家婢女领来雲城最有名的裁缝来给司蓝测量制衣。